萧十七笑个不停,轻易而举制住齐映月,软声说道:“好了,你打不过我,认输吧。”
齐映月见
没想到,就这么寻常的一句话,齐映月居然哭了鼻子,萧十七手脚无措,都没了地方放。
此时见到齐映月哭得眼泪汪汪,心也汪在了她的泪水里,酸楚,柔软,悸动,心疼。
萧十七忍着笑,掏出一个铜钱塞到齐映月手里:“喏,平时我身上从不用带银子,这个大钱,是在你家时捡到的,一直放在身上。给你,你现在能拿出一个大钱了。”
萧十七垂眸,与齐映月晶亮的双眸相对。此时她被禁锢在身前,异样的感觉流向四肢百骸,眼眸逐渐暗沉。
鼻子一酸,瞬间泪眼盈盈,哽咽着抢白道:“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跟你说。”
“好似我递给你的是毒药。”萧十七慢条斯理拿出一个小巧的香炉,抓了把不知道什么香放进去,放在角落里点燃了,青烟袅袅,香味素淡清新,屋子里的那股酸味慢慢被掩盖住。
齐映月的头撞在萧十七胸前,他闷哼一声:“好重,真是个胖月亮。”
她能从厨房里拖出菜刀杀人,也能无视他的狠戾,对他呼来喝去,还敢对他动手。
齐映月捏着手里的铜钱,实在是气不过,把铜钱砸向萧十七,一时没把控好力道,头一阵晕眩,跟着往地上扑了去。
萧十七静默片刻,说道:“齐月亮,你还有阿爹,我父母双亲,所有的亲人早就不在了。你阿娘去得早,我在比不了你大不了几岁的时候,被流放到冰天雪地的北边,食不果腹,衣不御寒,挣扎着活了下来。”
“水不要喝太多,等下还要喝药,吃饭。”萧十七拿走齐映月手上的杯子,皱眉说道:“齐月亮,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若是我不来,你若是愈发严重怎么办,真是爱自找苦吃。”
萧十七瞄着齐映月,试图辩解:“我没拿你们当下人,也没有下人像你这么凶.....”见齐映月瞪圆的双眼,马上改了口:“对,都是我的错。”
齐映月只得接过来,一股清清凉凉的气息扑进鼻尖,的确令人精神一振,她道了声谢,听到萧十七笑了声,不由得看向他。
一个胖字,令齐映月更加抓狂,挥手就捶他。
萧十七还了礼,齐映月难以置信看着齐昇就这么走了出去,目光又转向萧十七,他居然也能有客气有礼的时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齐先生你去用饭吧,这里没事了,晕船的药熬好之后会送上来。”萧十七拿帕子擦拭着手指,对齐昇说道。
“对不住。”萧十七破天荒,结结巴巴道了歉,走上前去,手动了动,终是伸出去,揽住齐映月的肩:“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怪罪你。”
萧十七傻了眼,齐映月看上去温婉,他却清楚,她骨子里可是厉害得很。
官员落在他手上,抄家时不是没有大家闺秀跪下他面前楚楚可怜求饶,他向来都无动于衷。
齐映月此生所有的辛酸苦楚,此时一股脑全部往外冒:“我阿娘去得早,跟着阿爹相依为命,阿娘去后,阿爹伤心太过,有时候连冷热都分不清楚,全要我看着才行。我伤心阿娘,还要顾着阿爹,有个头疼脑热,忍忍也就过去了,如今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因为我没处可说。不像你是贵人公子,身边一大堆人伺候,哪怕少跟头发,都是天大的事。”
齐昇顿了下,这里虽是萧十七的地盘,终究是外男,却把他这个亲爹要赶出去。
萧十七想躲,闪了一半见齐映月栽下来,他连忙迎上前抱住了她。
不知为何,兴许是身体难受,向来坚强的齐映月,感到天大的委屈几乎将她淹没。
齐映月不领情,一把甩开萧十七的手,不依不饶说道:“我跟谁说?跟你吗?我与阿爹都是你救的,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你是我们的主子,哪有下人敢对主子要这要那?”
齐映月喘着气,抬眼瞪着萧十七,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齐映月怔怔看着萧十七,他朝她淡然一笑:“我不是在与你比惨,我们不一样,你是姑娘,我是男子。家世不同境遇不同,你作为姑娘家,已经很了不起,当然我也更了不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背在身上。以前曾经的辛苦,让你我变得更加强大。强大的过程,着实令人不好受,更要好生享受因着强大带来的快活。你瞧,现在我仆役成群,有无数的人为我出生入死卖命,权势,地位,钱财,样样不缺。”
齐映月的心奇异平息下来,不过她没被安慰到,委屈辛酸变成了愤怒:“那是你的权势地位钱财,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与阿爹穷得叮当响,一个大钱都拿不出来!”
抓着她双臂的手,温软隔着衣衫传过来,萧十七的手像是被火在灼烧,慌忙放开了她,转头慌乱四顾,讪讪找话说:“该吃药了,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端看萧十七的姿态,好似他留下来理所当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眼神在两人身上掠过,抱拳施礼:“有劳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