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万我大魏朝青壮,以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把关陇扫干净了。”
有很多屋子。
而他自己,则是依旧靠在栏杆上,抓着手里的供词,手臂紧绷。
他指了指自己的伤口,又指了指李显的右肩,道,
褚道明说的掷地有声。
兵部尚书李显。
只能等李显自己做选择了。
李显脸色苍白,甚至有些扭曲,握着纸团的手,也是微微颤抖,他踉跄了一下,然后靠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他只想发泄。
而且各个屋子的设施都相当的齐全。
“国公爷,不用说了,我心意已决。”
“老师,弟子对不住您啊,弟子无能,不能给您报仇!”
“为什么!”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国公大人,进来吧。”
“为什么!”
“弟子愧对您的教诲啊!”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褚道明叹了口气,眼睛里闪烁着光,看着远处。
……
这就是为了给在这里办公到深夜,没有时间回府的大臣们,休息用的。
“为什么!”
李显也没有回来。
这忠良二字。
李显用力的将脑袋,砸在了栏杆上。
“李尚书……”
夜深人静。
李昌隆所出身的李家。
一向以沉着冷静示人。
“我这伤疤,还有你肩膀上的伤疤,你还记得是在怎么来的吧?”
砰砰砰!
是闪耀着的星辰。
褚道明没有睡着,而是起身来到了靠着自己的那间屋子,然后轻轻的敲响了屋门。
李昌隆摇了摇头,笑着道,
夜色苍穹上。
也没有阻拦褚道明。
几位尚书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休息。
“你自己,好自为之。”
是世代忠良。
褚道明关闭了屋门,想要说话。
“但有些事情,该往后放,就得往后放。”
“两代人的心血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我,是不想看着关陇再度崩盘啊。”
任由褚道明离开了,回到了御书房。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恼怒,他不甘,他恨,他甚至觉的不公平。
李显抱住了脑袋,然后,把头用力的砸在了栏杆上。
那星辰的后面,似乎是出现了一张张脸。
一直是李家的家规,也是门风。
褚道明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李显最终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木栏杆被砸的剧烈摇晃,上面的积雪不断的坠落了下来。
落在地上。
其祖上,更是大魏朝最早的先祖御赐的忠良侯。
但是这一次,他失态了。
栏杆上出现了一丝水渍。
他一边捶打,一边用力的咬着牙,低声的怒吼,咆哮。
“当年,咱们为了把关陇打下来,为了关陇的太平,为了大魏朝的太平,死了多少将士,你的表叔,堂兄,我的父亲,甚至还有我的长子……”
但是,他已经做了他能够做的一切。
死寂了稍许,李显突然是目光猩红,然后用力的捶打起了那栏杆。
屋子里的光还亮着。
宛如惊雷涌动。
“如今,你难道要为了一己私仇,让那些跟咱们出生入死,魂断呼伦山的兄弟们,不瞑目吗?”
说完,褚道明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显然是刚刚写下的。
都是曾经跟着他们出生入死,血洒疆场的那些将士们。
发出扑簌簌地声音。
御书房,其实很大。
一些积雪,被震落。
从来没有过如此这般的失态。
“为什么!”
他用力的一巴掌拍在大理石柱子上,道,
直到人们都回去休息。
“他们都是死在了关陇的战场上。”
吱呀。
“老子名声不要了,脸也不要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老子把孙子都扔上关陇了,这一次,太监就太监,只要能把草原上的那帮王八蛋给灭了,再给咱们关陇挣取几十年的太平,老子什么都肯做。”
夜已经深了。
不知道是李显的眼泪,还是被融化的雪水。
李昌隆坐在桌子对面,上面留着一封信,墨渍还没有干。
只听得李显自言自语,
最后一句话。
李显没有说话。
里面传来了李昌隆有些疲倦的声音。
人们大概猜测到了什么,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