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泰尔斯一惊，想要回头，可无论他怎么扭头都看不见身边的人，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他动弹不得。
【好吧，你这次又是谁？】熟悉的嗓音。
就像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想做什么事，也总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买了最想要的东西，达成了最棒的理想，做了最难做的作业……
【那还能是什么时候呢？塞西莉亚，我心心念念的好姑娘……】
咕隆——他只觉耳朵一堵又一清，像是冒出水面一般。
就像鬼压床，意识清晰，却无能为力。
你们看见了吗？希来！哥洛佛！罗尔夫！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了？回答我啊！
就像……
一阵耳鸣传来，但这一次，泰尔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痛苦地忍耐着。
【别跟我来这套！】
而他，泰尔斯此刻的思维好像也放慢了，要过上几秒，才勉强听懂意思。
熟悉的终结之力让泰尔斯又惊又喜。
等等，这感觉……泰尔斯无比紧张：是洛桑二世追来了？是他的异能？
泰尔斯皱起眉头——或者，他以为他皱起了眉头。
半梦半醒。
他好像有印象？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帮了他一把。】那个让人心寒的嗓音态度敷衍，浑不在意。
只能维持着之前的动作，静静向前，任人宰割……
他眨不了眼，说不出话，甚至动不了一根手指头。
什么都做不成。
就像他变成了行尸走肉，唯有灵魂困在身体中，呼天抢地而无可奈何。
等等，洛桑二世，黑衣杀手……
他要听明白，他要听懂，他要反应过来！
泰尔斯一愣。
快来！
【帮？】熟悉的嗓音压抑着怒意。
还有……强忍的恐惧？
就来自……自己身边？
泰尔斯奋尽全力怒吼着。
【拜托，别是现在。】
周围的白烟越来越浓，越来越高。
但是。
【哈，我怎么知道？一个残忍残暴，对自家兄弟痛下杀手的王子？历史上多得是，多了去……你们家不也挺有经验的嘛……】这是那个让人心慌恐惧的嗓音。
等等，这些音节，他听过，他刚刚听过，这些不是梦呓！
【一点小小的心理开导，交心深聊，让他不再厌恶
哔哔——
但实际上，你在梦里，什么都没有做。
不。
奇怪的音节再度穿透白烟，从远方传来，依旧难以理解。
帮我！
他的耳膜一阵巨响，泰尔斯整个人生生一颤。
好像……近在耳边。
他只是一步一步，迷迷湖湖地向前走着。
一个让人心寒的沙哑嗓音从身后传来——它响起的时候，泰尔斯只觉得浑身都在发颤，起着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那些奇怪的音节好像在耳朵中一跳，自动变成了可供辨认的语言：
跟洛桑给他们的，那种如有实质般的梦境幻觉不一样。
而是……
啊啊啊啊啊啊——
泰尔斯咽了咽喉咙——如果他真的有这个动作。
话。
【好吧，你对洛桑二世，对那个黑衣杀手做了什么？】这是那个熟悉的嗓音，带着嫌恶和不耐。
泰尔斯摇了摇头——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摇了摇头。
这个名字是……
这是一个熟悉的嗓音，说着他能听懂的话。
想到这里，泰尔斯心中一慌，勐地回头大叫：
哔——
泰尔斯紧皱眉头。
是老朋友！
塞西莉亚？
尽管他开始听得懂这些话语，但这些话，它们却像是隔了一层水幕……要他很用力，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听得清。
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怎么办？
要怎么醒来？
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泰尔斯慢慢反应过来：这是两个人在对话。
【所以，他是个杀手，有趣。】那个让人心寒得忍不住发抖的嗓音又传来了。
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次不一样。
是狱河之罪。
泰尔斯用尽全力——虽然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努力，但是下一秒……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下一秒，泰尔斯一个激灵！
泰尔斯怒吼着。
轰隆！
他们在说什么？
【西·古·喀拉那·莫萨·福米亚……】
但耳鸣很快消失了。
但他再次意识到：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回头，没有大叫，没有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