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爱丽丝·范莱尔拎着一篮子新烤出来的点心来找裴湘聊天, 在淡淡的奶油香气和甜蜜的焦糖芬芳中,两人分别说起了这几日遇到的趣事。
“原来你之前还担心过这些问题,索菲,谢谢你。不过,能让罗切斯特先生真心爱上的女人,必然是善良而聪明的,他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再次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肯定会慎之又慎的。”
“爱小姐真幸运,当然,也很特别,很多人发了财之后,都不愿意继续工作了。”
裴湘莞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裴湘有条不紊地过着每一天, 学习、交友、思考、写信,偶尔去里约子爵府或者朋友的家中小住几日, 再逛逛伦敦的大街小巷。
“索菲,我从来没有担心过罗切斯特先生会在金钱方面克扣我,也格外信重简·爱小姐的品行。但是说实话,于我的本心而言,我反而不太想接受罗切斯特先生承诺的那份嫁妆了。他能抚养我长大,并让我享受着优渥的生活条件,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慈了,我不想再分薄他继承人的财产了。”
“确实很特别,所以才吸引了罗切斯特先生。他们已经订婚了,婚礼会在两个月后举办,到时候,罗切斯特先生会派人来接咱们的。”
这个回答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一向心宽的索菲失眠了半个晚上。
“谁说我会没有嫁妆的?”
两个月后,裴湘参加了爱德华·罗切斯特和简·爱的婚礼。
“你刚刚说……”
索菲安静了一会儿,才低声叹道:
索菲对上小主人闪闪亮亮兴奋的眼神,眉头一皱。
裴湘点了点头:“就是那位爱小姐。爱小姐离开桑菲尔德后,就去了海伯里,并顺利成为了伍德豪斯家的家庭教师。在那不久之后,爱小姐又得到了一位亲戚的遗产,成为了一位富有的单身女性。但她没有辞去家庭教师的职位,依旧认真负责地教导并照顾伍德豪斯家的两位小姐,从而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和喜爱。”
一切都很顺利,新娘和新郎爱着彼此,他们有了一幢温馨的新房子,预计一两年之内就会增加新的家庭成员。他们的邻居朋友们都认为这场婚事是体面而合适的,是对双方有益的,并纷纷送出了真诚的祝福。
“阿黛勒……”爱丽丝撒娇央求。
“谢谢你,我的朋友, 我有时候真羡慕你能如此自律。”
“我尽力吧, 爱丽丝。你要知道, 每次你想逃避钢琴练习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机灵, 一眨眼就能想出很多看似合理的借口,我可没有能力一一拆穿它们。”
这话让索菲焦急万分:“小姐,没有嫁妆,难道你将来也要去工作吗?那样一来,你就得离开上流社会了,而且,罗切斯特先生肯定会生气的。”
这样的生活安逸而充实,她不急不缓地构建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根基与归属,默默成长, 坚定前行,转眼间,她就在科伦德尔夫人的学校里度过了三年时光。
“可是,人总会变的,”索菲有些不服气地嘀咕着,“要是罗切斯特夫人有了孩子,说不定就会计较一些问题了,做母亲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更多的财产。”
“简·爱小姐?”索菲动作一顿,“是阿黛勒小姐之前的那位家庭教师吗?”
“阿黛勒小姐,你要做什么?你上次这样看着我的时候,是假扮成了一个男孩子跑出去玩耍。这次、这次你又有了什么主意了?上帝保佑,阿黛勒小姐,别为难你的索菲了。”
“罗切斯特先生和简·爱小姐终于走到一起了。”裴湘读完信函,高兴地对着索菲说道。
“好吧好吧,我勉强试一试。”裴湘无奈点头。
“未来的罗切斯特夫人是爱小姐,这挺好的。我的阿黛勒小姐,我之前其实一直挺担心的,就怕将来的罗切斯特夫人会为难你,或者,嗯,劝罗切斯特先生扣掉你的嫁妆。但是……如果是爱小姐的话,我相信她不会那样做的。”
轻松愉快的假期时光一晃而过,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西奥多小朋友,裴湘乘坐着里约子爵府的马车再次返校。
“阿黛勒,帮帮忙,你得好好监督我。”
这一日,裴湘忽然接到罗切斯特先生的加急信函,拆开一看,果真是个大消息。
——监护人罗切斯特先生在昨日求婚成功了,并准备定居在那个叫做海伯里的地方。
裴湘嘴角噙笑,悠然道:“索菲,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先别急。”
在这场
爱丽丝很兴奋,一直在谈论她得到的新钢琴,并发誓说, 今后一定要认真上钢琴课,不走神不偷懒, 努力完成所有的练习曲目。这样一来, 她就能在心爱的礼物上弹奏出悦耳流畅的琴音了。
裴湘微微一笑,她怎么会没有考虑过相关的问题?
裴湘轻轻拍了拍索菲的手:
裴湘笑得异常柔和亲切:“索菲,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真的感到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