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该为她做些什么。”云朝岚难得心平气和同阿诺闲聊。
初墨禅的声音很轻,他用力地抱紧了怀中人。
安静了许久之后,云岫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我可能要多睡一会儿了。”
云朝岚只摇了摇头,说道;“如今我只求她平安。”
“你喜欢就好。”云岫的声音轻了一些,“我真的有些困了。”
他抱着她,就像昔日在午夜梦回时小心翼翼地将睡梦中的她抱起。
阿箬还将云岫留下的手抄本全都封存,一并放入了棺椁之中。
他已经不求其他。
后面的内容,她写得越来越简洁了,语气是欢快的。
泊舟初见,本应当浪漫而旖旎,却被她憨憨地冷场了。
初墨禅看着她拉起自己的手往前跑。
看到他时,耿直得说不出半句话。
讲卫生,勤洗手,喝热水,乖宝宝。
“你不去追么?”阿诺问道。
江南有过水患,差点饿殍遍地,不过朝堂被云朝岚治理的很好,水患很快就被解决。
“会有的。”
初墨禅坐在榻边安静地陪伴着她。
他并不知道初墨禅究竟为什么能带她平安归来,不过平安便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真的会很开心。”云岫渐渐阖上了双目。
他们知道你长命百岁就够了。
梅花簌簌落下,落在了二人的衣摆裙角,白色的花瓣随风飞舞,轻轻地在半空中打着旋儿。
最终她的目标还是实现了,甚至超额多写了一封。
“陛下,是你选择了阿善对不对?你知道阿善会一直跟着你。”
“岫宝能够开心,阿善也很开心。”
“好啊。”云岫答道。
在后来的几天,云岫突然有了力气,早早地醒过来拉着初墨禅去看梅花。
“有时我真的羡慕那疯子的不择手段。”阿诺轻声说道。
粮食的产量渐渐有所提升,连收割粮食的机器也渐渐有了雏形。
初墨禅伸手接过,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云岫到了地方就撒娇说没力气了要靠在他的怀中。
“去江南吧,你一直喜欢那里。”抱着她的少年轻声提议道。
他的眼底皆是哀伤,眉心的血迹已经干涸。
后来,云岫和初墨禅一起去了江南,那里小舟摇曳,女孩子们说话的声音有些软,不过提刀砍人的劲头挺足。
或许陛下早就预料到会这样,才会决定带着凤君一起离开吧。
“真好,陛下过了忘川,来世一定要认得阿善。”
云岫还偶遇了出巡的风行简,他的身边跟了怜衾和芙蕖,他们似乎在寻找更好的种苗。
白梅盛放,香气萦绕在二人周身。
再后来,云岫很少出门了,她的身体愈发不好,几乎一切的走向都被释空映证着。
云岫总是在巷子里听见歌谣声。
“多谢陛下。”
这里面有书,有图,陛下总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之后在凤君的授意之下交给了几个可信之人。
她最近总是在写信。
簪头雕琢了一个细小的少年剪影。
他将陛下和凤君葬在了梅园之中。
她喜欢坐在院里的摇椅晒太阳,晒完太阳的时候,身上总会暖呼呼的,提笔也有些力气。
她递给他那条素帕,脸上带着腼腆的笑。
“呐,给你的礼物,许久之前买的,就是一直没弄好。”云岫将那支银制梅花簪递给了他。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道。
云岫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了,她的手被轻轻握住,银簪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而我,是唯一能够永远陪伴着陛下的凤君啊。
“陛下晚一点再睡好不好?帮阿善最后一个忙。”初墨禅轻声说道,“帮阿善点一个朱砂。”
尖利的簪头刺入青年的眉心,一点血染朱砂出现在了他的眉心。
他手执竹伞立于梅花之下。
她说要攒够七十五封。
她的视线变得有些不好了,云岫想着或许这是身体衰竭的并发症。
“会的。”云岫苍白的面容出现了笑容,“一定会认得你的。”
车马的滚轮声让云岫有些恍惚,她靠在初墨禅的怀中懒洋洋地休息。
唯独这手抄珍本,
初墨禅像是不知道一般,陪着云岫做她想做的事情。
仿佛在说,哎呀,我又有新的事情要做了,就不和你多说啦~
周遭白梅盛放,仿若回到了那一个相逢的冬日。
“无妨,陛下想睡就睡。”
“真好看。”云岫感慨道,“希望梦里也有这么好看的场景。”
阿箬为二人入殓之时,眼圈都是发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