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掀开帷帐往床榻走去,眼光不
“这事表姐就别操心了,我是不打算再嫁了,待云儿婚事结束后,我自会去与皇兄说的。”靖安正色道,声音虽平和柔顺,却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朱初珍抽出帕子抹了抹眼泪,靖安自是上前好生劝慰一番。待朱初珍缓过来,这才注意到她抱着旭儿,瞥了自己儿子一眼,闲闲打趣道:“你现在又要人抱了呀!”
靖安叹了口气,她这几年依旧是做妇人打扮,表姐不知为何,难道皇兄还不知吗?
朱初珍乐的见儿子吃瘪,整天装得跟个小大人似的,一点都不可爱。她自领着靖安在窗前坐下叙话,好好看看她。
“阿羲,我听说谢家二公子亲自接你回的帝都啊。”朱初珍为靖安的婚事已愁了许久,难得她今日应了声,便顺水推舟把楚丰的意思与她说了,“楚云的婚事办完后,你的婚事便要提上日程了,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皇兄让我帮你留意着些,不知道谢谦之哪里得了消息,才迫不及待的迎你去了,这么一来,怕是没有几个人敢来求娶了。我不知你意下如何,但他诚意摆在那里,阿羲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靖安伸手将旭儿抱到膝上,笑道:“你云姑姑怕上不能陪你玩了,嗯……不过旭儿以后可以央你云姑姑生个小弟弟陪你玩啊。”
“她和你云姑姑可不一样,你云姑姑是你父皇的妹妹,你靖安姑姑不止是你父皇的妹妹,还是我的妹妹,你说哪个亲啊?”朱初珍勾出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羊脂白玉,“这个还是你靖安姑姑送你的呢。”
“今年除夕到宫中过吧,你皇兄虽冷着脸,但也不是……阿羲,那毕竟是他生母,你体谅些吧,往后你去了……”朱初珍住了口,靖安点点头笑着应诺,“你来的话,我就提前命人将芳华殿打扫一番,那里一切如旧,阿羲要去看看吗。”
朱初珍心中疑惑,但几度开口都被靖安不轻不重的堵了回去,知她心意已决,亦是心中无奈,只盼楚丰能说得动她了。
安宁宫早烧了地龙,并不觉得冷,宫人上前解下靖安的斗篷。
“表姐~”靖安软声告饶道,她这么一叫,朱初珍想起她这三年的境遇,竟先红了眼圈。
旭儿让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朱初珍也道:“旭儿,你靖安姑姑来了这么久,叫人了吗?”
烟花绚烂柏叶酒香,帝都的除夕年宴与往年一般无二。
旭儿乖乖叫了声“姑姑”,与靖安越发亲近了。
“今日天色已晚就算了吧,等以后吧。”靖安言罢便起身告辞了。
朱初珍坐在主位上,展露着身为皇后的雍容宽厚,虽然心中不免酸涩但她清楚自己的责任。不过只要楚丰待她初心不改,她也绝对不离不弃,绝不会为了所谓的贤名将自己的丈夫往外推。
今年正值妙龄的少女格外的多,靖安抬首敬了皇后一杯。三年国丧期过,开春就要采选,后宫又要热闹了。
却说旭儿听到了楚云的名字倒是凑了过来,童言稚语煞是可爱:“云姑姑,我好久没见她了,她要来陪旭儿玩吗?”
这下旭儿在靖安怀里可待不住了,有些着急的想往母亲那里凑。
酒宴半酣,靖安已有些困倦了,向皇后告了罪,便由宫人引着往芳华殿歇息去了。
“你回来的也正是时候,陛下将谢弘和楚云的婚期定在了正月十五,正好讨杯喜酒,沾沾喜气。”朱初珍意有所指,靖安只作不知。
这一打量,朱初珍是又惊又喜,气色不错,人也透着股安静从容的味道,远非三四年前的靖安可比了。她便细细问起靖安这三年的起居来,日常虽也有信件往来,但总不如听她亲自说来得安心。靖安也问了这几年宫中朝中的大事,听说朱谦做了禁卫军总统领,谢陵娶了袁家姑娘,虽觉诧异但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她也和云姑姑一样吗?”旭儿疑惑问道,“母后,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姑姑呢。”
卸去钗环礼服,宫人们放下帷幔,靖安只着寝衣,寝殿中暖意融融,地上铺了兔毛毯子,光脚踩上去都不觉得冷。靖安扶额,喝了些醒酒汤,便挥手命宫人们退下了。
“娘娘可恼了许久,这真是好不容易盼得长公主回来了。”香岚笑得狡黠,但打趣的意味更多,巧儿也会意一笑。
靖安与楚云坐在一处,说说笑笑倒也没冷场。楚云这三年个子蹿得很快,如今都快和靖安一般高了,身材匀称有致,一颦一笑都褪去了小姑娘的影子,终于有了即将为人妻子的模样。性子虽收敛不少,但也只能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到了自家人这,没三句话就露出本来面目,年宴才开没多久,楚云就和旭儿玩到一块去了,半点也不愿应付那群莺莺燕燕。
“可算是来了,想见你一面可真不易啊!”朱初珍埋怨道,想来还是为了三年前靖安的避而不见恼火呢。话虽这样说,人却已迎到宫门前了。
旭儿小脸一红,蹬着腿要下去,靖安拗不过他,只得将孩子放下。旭儿一得了自由,便故作镇定的到一旁继续逗弄雪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