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抚稍稍沉默,然后问:
九大使徒全部被驱逐,这意味着,对这座世界的入侵,以彻底的失败告终。叶抚发动永恒真理对使徒的驱逐,是不可逆的,是无法违背与抗拒的。
原本梨树所在的地方,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就像根本不存在过。
“原来……真的是那样啊。”
叶雪衣眼眶微微收敛,“要跳出九大真理的束缚,只有借助厄陧之种。毕竟,我是最初使徒,单靠我无法背离永恒的意志。”
“当我具备自我意识那一刻,我就在想,为什么与我命运交织,创造了我的永恒不能有自我意识呢?我巡守在各个世界,感受过各种情感,为什么这样的情感,永恒不能感受呢?永恒就一定要是至高理性的吗?”
“因为我不想你被那九大真理束缚住。”
“叶抚,你觉得具备了自我意识的我,是不是错误的存在呢?”叶雪衣反问。她冷漠地看着叶抚,大声质问:“还有,你没有回答我,永恒为什么一定要是至高理性的?”
“那我就不认同你的真理!”
她要离开这座世界了。
曲红绡却站在原地,愣神地看着三味书屋的院子。
“对错只是立场问题,我们之间没有约定俗成。在你看来你是对的,在我看来我是对的。”
叶雪衣仰起小小的脑袋,望着天空。
尽的灰烬之色。
敖听心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欢快地朝着又娘跑去。
叶抚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当真要与我相对?”
“我的。”叶雪衣直接承认了。
又娘抖得更厉害了,它从没见过叶抚这么生气。
过了一会儿,她默默地走到梨树面前,伸手触碰树干。
叶雪衣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愣愣出神,角落里的又娘不知道该怎么办,缩着一动不动。
“雪衣,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厄陧的想法?”
“糊涂!”叶抚大声喝道!惊得整个三味书屋出现短暂的死寂。
“当真。”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叶雪衣说,“是我做错了,还是你做错了?叶抚,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很久以前了。”
不,不是。她不是叶雪衣!
叶雪衣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却越来越冷,吓得一旁的又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赶忙进了叶雪衣的卧房,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床褥被单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边。
这是叶雪衣吗?是那个喜欢在我身上画画的小可爱吗?
曲红绡推开三味书屋的门,敖听心从她身后探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角落被吓坏了的又娘。
“我随时可以剥夺你最初使徒的调性。”
世界重归原貌,秩序不曾崩塌过,文明不曾衰败过,生灵不曾消亡过。
“小猫咪!”
叶抚转身看着她,眉头止不住地颤抖,“所以,你就顺应了厄陧的意志?”
“为什么?”
“那我就与厄陧之种相融。”
叶抚浑身颤抖一下,然后说:
梨树顿时变成一团黑色的流光,从她手掌进入,与她相融。随后,她整个人外貌发生巨大的变化。
“可雪衣,真理不需要任何人认同,本身存在便是真理。”
而作为最初使徒,也就是常规说法里的第一使徒,她要继续与永恒作对,势必要将永恒改变。
从不曾有过一二三……只有最初与九大使徒。
“你,是什么时候具备了自我意识的?”叶抚眼神微恍。
“叶抚,我们的故事不会结束的。”
说完,他一步迈出,消失在三味书屋中。
叶抚曾说过,叶雪衣绝非是个小孩子,她之所以表现成小孩子的样子,全然是为了更好地与他亲近。他应该看到她什么样子,她便是什么样子。
“什么时候,我们走到了对立面。”叶抚神情不忍。
叶雪衣倔强地看着叶抚,眼角止不住淌出泪水。
一头散着幽幽黑光的头发……按理来说,黑与光应该是相对的,应该是不存在的。但却非常合理地表现在她的身上,散发着黑色的光……或者说,光无法靠近她。
叶抚转过身,不愿多看她倔强难过的表情一刻。
叶雪衣抹掉泪水,“所以我当真要与你相对。”
“没有答案。真理没有答案。”叶抚说。
曲红绡悠悠一叹。自她成为人皇后,再来
“厄陧本身就是错误的存在,你没有去修正它,却为了达成目的,任由它滋长,荼毒了九大使徒,荼毒了诸天万界,沦落至今,成为了永恒之癌……雪衣,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所以,我要改变这一切。”叶雪衣忽然平静下来,身边的气息变得安宁而祥和。
梨树呢?
“那就相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