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踏出衣帽间的瞬间脚步踉跄了下,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突然间抽走操纵线条的提线木偶,砰的一声,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当失血过多晕厥多时的沈清夜被送到提早搭建好的医院时,等候在那的医疗人员便第一时间对他进行抢救。
这个认知使得她在这一个月里,再度沐浴在充斥着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下。
那天发生的一切,以及司言的态度令照顾她的所有人明白,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沈清夜。
那天后,秦雨晴总是出现在司言散步的路上,陪她一起散步变着方法哄她开心。
三年来的日夜思念仿佛只是一个笑话,那些曾经畅想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只是他一个人的美梦。
原来爱情不仅能让人变成傻子,还能让人变成一个十足的疯子!
他深吸一口气,暗哑着嗓子用宛如情人间耳鬓厮磨时的语气对她说:以后别动这些,小心伤到自己,要是不喜欢看到我,我离开就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忘掉现在发生的事情。
当他正式背对她之际,眼眶里聚积已久的泪水在这瞬间就这么滚落出来。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诉说,只是那些话到了喉咙,最终却变成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视线模糊,在遇见她之前,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流过眼泪了。
沈清夜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因手机没电只好去卧室用座机联系医疗团队匆匆赶回来的韩哲。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对她从一开始的底线便一低再低,不知何时起对她早已经退到底线以外。
而当沈老太爷听说这件事,有班淑在新婚之夜拿水果刀捅伤沈清轩的前车之鉴下,做足了一切准备。
司言在期间从未来看过沈清夜一眼,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一个字,仿佛在她心里,他的死活与她无关。
这样的目光几乎令司言每时每刻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每个人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就连喜欢絮叨的李婶也不敢随便在她面前说些什么,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
他的白色衬衫早已被殷红的鲜血染红,剪刀上流出来血还在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坠,于地板上开出一朵朵极近妖艳的血红花朵。
她见司言似乎没有半点防备,在私底下提醒,面对她没当真心底暗
韩哲匆忙穿上灭菌外套来到沈清夜病床前,见他异常俊美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可唇角却咧开一抹愉悦的弧度,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倾身靠近听到他一直在呢喃着一个名字。
李婶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一眼就看出秦雨晴打什么主意。
新婚之日,本是一个男人一生里最幸福最得意的时候,他迎来的却是挚爱像是要把他撕碎的满腔恨意。
只是,仿佛已经习惯了心痛到麻木的滋味,这种宛若撕心裂肺的痛在可悲地逐渐减轻。
她无论做什么都让他顷刻间从天堂摔落进无尽的地狱,这时候,他真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一片真心,收获的永远是被弃如敝屣。
见状,沈清夜徐徐勾起失去血色的唇角,自胸腔里滚出一声宠溺的轻笑,俯身凑近在司言光洁的额间无比深情地落下轻浅一吻,随后松开她转身步履踉跄地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抢救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对守在门外的韩哲来说前所未有的漫长难熬,直到确定沈清夜安全,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石才算真正落下来。
当初沈清夜对面司言提出不举行婚礼,只是将婚礼的场所改在度蜜月的地方。
他做这些的时候,下巴线条绷得极紧,如黑墨般的眼眸却透出那种可以原谅她一切行为的偏执爱意。
短短的一句话,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哽咽,以及好似低到尘土里的卑微。
此刻的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是一个为爱病入膏肓孤注一掷的疯子。
听着耳边不断回响着言言两个字,这一刻,韩哲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司言疯了还是沈清夜疯了。
沈清夜空出结婚度蜜月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而在这一个月里,他大半的时间在病床上度过。
沈清夜听到脚步声,扬手阻止吓出一身冷汗的韩哲靠近,继而指骨分明的手捧起司言布满了交错泪痕的小脸,宛若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用颤颤巍巍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脑袋一片空白的司言听到那句写满缱绻的话,仿佛受到了蛊惑,下意识松开攥紧剪刀的双手。
凤眸,再次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身体的痛,远远及不上他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向外传递出来的一股犹如被生生撕裂开的蚀骨疼痛。
这天在思言岛上几乎集结了一间私人医院所有的精英人员,以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她都已经恨他恨到想亲手杀死他,可他却痴心不改,甚至连做梦都在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