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腾,他居然知道图腾,拓跋偈喜上眉梢,撸起袖子露出暗光浮动的兽头纹身。
“她,不是那样的人……”拓跋偈的脸色已然惨白,下意识说出口。
所谓夙冤……
“别给梨花满报信,我是来救你的。”其实这句话金展并不是骗他,诚然想助他摆脱控制。
拓跋偈不禁站起来,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好像做什么都得心应手,照顾人相当自然,这份平易近人实在难得……真不知道长大以后会怎样,花间道可不是好地方。金展脑海中假设的以后,是出了此地之后的十年、二十年,显然一时忘记自己还要把她的命留在这。
“真的?”玉之净冁然大喜,连道:“赤显王后面的几个儿子,年纪都还小,说不定你遇见的正是他儿子呢。他生了不少,却在这时候用上了,真妙得很。”
玉之净魂体虚弱,半晌才传音了两个词:“肝胆相照,亲如兄弟。”回忆起故人,她心中稍起波澜。西洲王和罗刹散人是生死之交,赤显王自然跟他们很友善。
这女孩当然没有庄居可恶。或许是年纪尚小,没有一星半点的虚伪,还比庄居有礼貌得多,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法术能掩去殊色,却遮不住她的风度……他还是头一次用风度形容女人。
“你还不动手么!与你实说罢,此女是庄居的传人,切不能养虎遗患!”
哪怕金展并未真的惊叫出来,她已经意料到他的震惊,叹息道:“妖族已经乱了,他再怎么抵抗,也不过是螳臂挡车。”这其中的原因她心知肚明,并未谈及。
十几年前在天道眼皮低下她生了傅双行,代价之重令她只剩魂魄,而想击杀庄居的传人必须要瞒过天道,否则生机源源不绝,断然杀不死。
拓跋偈从打坐中回神,明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左右环视并未发现人影。
“花间道修士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他们奴役的妖族还少么?还侵占妖族的领地,和你有大仇啊,你不能再糊涂下去了。”
拓跋偈以为自己一个字都听不
“我是赤显王的友人,给我看看你的图腾。”
是他睡得太久,哪怕看到敌对宗门的弟子,也看得津津有味,还有几分原来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况且这份仇恨跟她没太大牵扯,此时此刻还增添了些风味。以她为引子,金展难得取出一壶酒,就着回忆小酌。
金展沉默了下,道:“她看起来对你很好,为的就是博取你的好感,让你心甘情愿跟着她。”妖族的孩子其他事懂不懂无所谓,唯独最该清楚的便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不然都被修士骗走了。他现在还小,对自己的判断力没把握,挑拨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金展想起那位可圈可点的少年妖王,却又听到她凄然道:“可惜,这两人都陨落了。”
拓跋偈道:“第十六子。”
如果是别人……可她居然是庄居的传人,金展压下心底的惘然,他知道,他再没有理由不出手了。
两人虽为世仇,却好像不知道一样,还能正好碰到,谁能不叹一声造化弄人。金展心中有了计较,打好腹稿伺机而动。
拓跋偈道:“前辈你在哪?你也是妖族?”
当然听说过,赤显王时常提起他兄弟如何勇武。
金展确定了他的身份,心中感慨更甚,道:“你我也算有缘,我被封印在此处多年,最近才醒来,就发现了你。”
金展并没有久等,梨花满清晨出门,拓跋偈独自在家,在金展眼中他已然等于帮手。
“孩子,你可是赤显王的后代?”
拓跋偈一时怔住,瞪大了眼睛。
“好精纯的血脉之力……你是赤显王的第几子?”
金展猛然间想到什么眼睛极亮,声音有些颤抖,问:“西洲王和赤显王,是不是很熟?”
“但他那些孩子,是不是还活着?我在梨花满身边见到一个妖族男孩,像是赤显王的血脉,还姓拓跋。”
金展原本在那场大战中殒命,正赶到尊上散灵顺便救下残部,魂魄得以沉睡修养,数年前才凝聚肉身。玉之净自然知道他实力远不如以往,但她实在帮不上忙,否则早就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这,金展不由得无奈一笑,是他牵强附会了。
酒杯摔落在地,金展大惊,仿若大梦初醒,拧眉思索片刻才恭敬道:“在下明白,只是杀她并不好办,我得先将她的底牌激出来些,有十成把握才能行事。”
“你这有阵法,我不能现身。我并非妖族,但确实是你父亲的朋友,当年我等联合西洲府对抗花间道,你可听说过?当时赤显王帮了我们不少忙,眼下帮你脱身,也算偿还了一些因果。”
“但你可知道,跟你在一块的这位女修,正是花间道的内门亲传弟子?”
她设下瞒天过海的大阵,如今魂魄虚弱得仅剩淡淡一抹,若失败了……绝不能失败,绝不能让尊上见到这个女人……玉之净表面平静,实际是这里最着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