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再见,今天很好玩,谢谢啊。”
很久后,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又说自己的公交车到了,得赶紧追上去。说完便背对他跑走了。
晚上迎着海风在露天餐厅就餐,远方很黑。接待员拿来红酒,问他要不要现在开。
看他醒来,她立马说可以放了吧。
坐在公交车后排,她缩紧了自己。
最后他得出一个身体还可以的结论,只让她多注意休息,多喝热水,泡点红枣。
她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对他的感觉也淡了一点。
“怎么了?”
为了摆脱这种痛苦,她开始逃避与他见面。
江漫才看到他俩的手,立刻毫不犹豫地松开,站起身来说:“抱歉,我太困了,一时忘了。”
路柔:“好吃。”
邀她去家里做客。有事不去。
“你对这个有研究?”
她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后来,她被江漫领进了那个有会籍也不能进入的房间,那是他的地方,里面有个露天餐厅。
“哦哦哦,那个,徐敏,她喜欢过吴昊天是不是?”
他优秀得令人胆怯:金钱、才华、名誉、美貌集于一身,她从没遇到过像他这样宛如童话里走出来的贵人一样。她害怕他。
“眼睛有点累,我眯一下。”
有一次,他走过来,让她继续教他打羽毛球,她说没空,垂眼想加速离开。于是他似乎要伸手抓她衣袖,她慌了,一边躲开一边说别碰我啊,我们好像还没那么亲近。
“做了一瓶子星星,结果被班主任收了。”
她沉默地退出去,背下地图指示才回到江漫身边。
他看了她一眼:“算手相而已,我给别人也算过。”
随即又说:
下了游艇,他见她心不在焉。
“这一年学的。”
她欢快地笑着:“哎呀,那时候…”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场内一阵剧烈的骚动。她定眼看去,才看到是江漫摔坐到地上,手捂着脚踝,眉宇皱起,似乎扭伤了。
“你还记得那个不?矮矮的,戴眼镜,喜欢背个小包,现在她出国了。”他说。
“想喝吗?”他问。
她说不喝了。
大概五分钟,江漫睁开眼。
路柔心里百转千回,狠狠瞪着他。不是你说对我没意思吗?不是只是算手相而已吗?那你干嘛握住我的手不放。放手啊,死男人。但她又觉得硬抽出来会让气氛尴尬。但就这样被他握着,身体又慢慢发烫。破江漫,说什么算手相。她心里既幸福又怨。
但他没有松开她的手。
江漫:“好吃吗?”
他说完便轻轻闭上眼,呼吸匀称,似乎真睡着了。
他僵住了,比冬天的石头还僵冷。
从此江漫再也不邀她了,两人碰上了也不再打招呼,也不再聊天对话。
她低下眼,嚼了两口牛肉,难以下咽。
出这种话,一点都不像平时清冷的他。
她看了一眼酒牌,上面又是好几个零。让她不由想起自己床头柜上三十一瓶忍泪买下的饮料,心疼了好久,还骂自己乱花钱。
路柔:“都说你从不碰人。”
人总恐惧着向往的,又向往着恐惧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他也不挑明自己,时而害她期待,时而又打醒她,他到底想怎么样?他把她搞得一团糟。
听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把耳机一扯,把头捂进被子里小哭了一场。
这种事也能忘?你就扯吧。路柔心里哼哼几声。
“我害怕你。”
路柔不想再猜下去了,不想与他靠近了,反正就以她的条件也不会有结果。
羽毛球场,他对她打招呼,她便装没看见,转身逃走。
就在这里,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距离感。这种巨大的差距,使她第一次绝望地认识到:他和她没有可能。
之前她从卫生间回来,迷了路,不小心走错地方。就被一个接待员温柔地赶出去了,说这间没有会籍不能进入,并好心提醒她说,游艇上有些地方,即使出几千万买了会籍也不能进去。比如第五层的那几个房间,那是游艇主人的私人领域。
“嗯?”他没听清。
富是富,贵是贵,富和贵是不一样的。本来她觉得江漫只是有点钱而已,现在一下让她认清了,这哪是有点钱而已。
后来还是某天打羽毛球的时候。
这首歌也太扎心了,人性天生就是贱。
那时,她高中同学姜人海突然来体育场找她。她又惊喜又忐忑,怀旧的心升起,就站在操场边上与他聊了聊过去。
最后他们没去宴会,她都是与江漫独处。
两人大概有两三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