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和沉阶乘马车去了金都城内的太守府。
长这么大，她是靠爱活着的吗？
“是活人！”
这是来路他想的对策，选了个和沉阶身形相似的男子，引开匪徒，他带沉阶从暗处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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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亲人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仅用男女欢爱维系关系的挂名夫君。
“几日？”沉阶诧异。
有父母生，没父母养。有众亲戚，却靠陌生人的资助读书生活。
边陲蛮子起初被障眼法迷惑，后来掉头猛追，严谨带沉阶左躲右藏、奋力拼杀。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破庙里看见严谨，然后一头栽倒、人事不知。
他向身后使个眼色，一个护卫急忙脱衣和沉阶互换衣衫。
一位方脸浓眉的将军驾着马车哒哒而来，见到严谨，拱手致意，“是沉阶沉大人的部属吗？”
沉阶面色惨白，捂着腹下的窟窿，指缝汩汩流血。
凉川援兵前来，金都太守吓得吐露实情，畏罪自杀。
“我们该不会撞鬼了吧？”头先说话的男子惊恐道。
被称“大哥”的男子循势望去，只见荒草泥土里浮出一只苍白的手，软软垂动。
严谨背着沉阶筋疲力竭，正感到天要亡我之际，两列黑甲士兵执箭而来。
婢女茫然地摇头，“我们从王爷马车上接您下来，没见着什么姑娘。和您一起的，只有两位男子。”
杜窈窈凭借胸中一口难纾的意气，抬袖从泥土里抽出胳膊，一点点拨去压在胸前的泥土。
“大人几日食水未进，可叫人送点清粥小菜？”婢女关切问。
有一瞬间，她想如沉阶所愿，就此死去。
沉阶心中焦急杜窈窈，对此不太在意。他描述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瘦很白、生病昏迷的姑娘？”
沉阶颌首，放下心来。镇北王从皇帝那代便不参夺嫡政斗，一心管好辖地，出了名的正直闲散王爷。
严谨朝左右道：“事态紧急，只能先得罪大人了。”
昏暗的夜色里，他瞧见严谨，错愕惊诧，“窈窈呢？”
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她鄙夷这样的女人。
五指纤细，类似女子。
他悄声走过去，远远地拿着长矛拨开荒草。
沉阶扫过厢房的华美装饰，警惕地问，“这是哪里？”
沉阶醒来，已是叁天后。
“窈窈呢？”他一睁眼询问。
沉阶昏厥。
他低手探她鼻息，孱弱、温热。
她没有力气，支撑一会儿便软了下去，继而再撑起……
原来的十多人，为掩护他和沉阶，皆死在匪徒的刀剑之下。
大哥借着闪电观女子唇型，她似乎在说“救、救我……”
“啊——”一个男子惊呼，“大哥，你看！”
救命救命救命啊——
想必是楚政收到飞鸽报信，命距离最近的凉川前来营救。
沉阶强撑站起，上前质问，严谨大步去扶他，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
侍奉的婢女欣喜道：“大人，您醒了？”
“你是？”严谨迟疑。
“嗖嗖嗖——”一簇簇利箭射向匪徒，士兵训练有素，百步穿扬，匪徒突遭袭击，一时间溃不成军，惨叫连声。
她补充，“一位是您的下属，姓严
严谨一行，披着野草编织的衣，避着匪徒，偷摸溜到村子的庙中。
婢女答，“金都太守府，现在由我们家王爷接管。”怕贵人不知哪位，她详细，“凉川镇北王。”
“出门打猎，猛虎野兽你不怕，怕什么女鬼？”大哥呵斥。
严谨抿了抿嘴，没说话。
“对呀。”婢女一张圆圆的脸，瞅着格外讨喜，她娇憨地道，“大人腹中一剑，剑淬剧毒，多亏我们家王爷来得及时，若再晚个半天一天，太医也回天乏术。”
将军道：“正是太子皇叔——凉川镇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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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坑中有一张同样苍白的脸，双眸紧闭，嘴唇翕动，美丽楚楚，如山中精魅。
“王爷？太子……”严谨猜测是太子那边收到消息，派人前来。
待能喘气，她将手腕伸出坑外，在风雨中遥遥求救。
救命啊——
杜窈窈的手指动了动。
凭什么、凭什么她该死？！
将军恭声，“本将奉王爷之命，前来援救沉大人。”
身上的泥土压得不实，经雨水浇灌，变得松软稀薄。
封建社会，女子势弱，他表面诚挚、实则伪善地放弃。
不过就是不被爱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脚步踩泥的声响，她支起酸软的手腕，用力摆动。
“这女鬼好生漂亮！”二弟目瞪口呆地叹道。
可她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