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脚下的动静，所以就砸开探了一下。”他寻常地说，好像要在这冰天雪地里砸出一个深坑，本身就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他没有回答，可是她知道他在笑。
“哇！”她兴奋地惊叫，从他身后探出头，“好多雪啊。”
她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高低不平的雪坡铺成了一块略凹的长廊，他们靠近长廊的边缘，靠近一块大坑，从坑里冒上来一丝丝白气。
“姐姐想吃鱼？”他问，“我可以帮你捉几只。”
容允仰头，伸长手臂去够一个较大的枝头，她期待地抬头去看。
看着她嘿笑，容允心道：“有点傻傻的。”
树下几乎没有风雪了，树冠像是严密的雨棚，把白色的冰寒的雪，全都挡在外面，她找到一枝矮些的树枝，举着拐杖去够。
“这是你砸的？”王翎抬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顺便带一点样品，看看他们的行情。”她听罢坐不住，拿背包装保暖用品、药物、防冻的脂膏，还有包装肉类，这些是她在提前买好的东西。
这时候雪不算大，就是风力很强，有时走到风口处，甚至会让人有种即将被吹跑的感觉。
“也许今天也可以先不急着经营的事务。”捧着一杯刚出炉的热奶茶，她心想。
天，别有一番趣味。
“这是什么？”那东西很快落下去了。
“这里。”他忽然停下来，声音通过耳机传递过来，他把她的手牵着大跨过去，“小心一些，旁边是一条小河。”
他们于是稍微偏移路线，走向这片树林。
不过，奶茶喝了一半，门被敲响，她忙跑去开门。容允在门口跺脚，把身上的雪抖落下来，娑娑洒了一地的白色。他整理完身上的雪，才走进来。
“你也来试试？”她拉着他邀请。
“你身上溅到好多。”她礼尚往来，也来帮着拍打。她的力道不大，只是，拍打时难免靠近，容允低头，和她的脸近
王翎递上姜茶，问：“外面情况如何？”
“小心雪渗进去了。”他轻轻拍打，帮她把身上的雪都抖落下来。
走着走着，她看到一丛丛高大的雪松，矗立矗立于风雪之中，银装素裹，天地之间的这一片树木让她不知为何有些震撼，她兴奋地指向那边：“看上去像是开了花，好漂亮。”
“啪嗒。”一个东西突然从里面蹦出来，她惊叫了一下，紧紧攥着他的手向后退开。
“哈哈哈，”他笑起来，“那是鱼，别怕。他们肯定在下面憋坏了。”
她点点头，自己也拿了个包，装他们的急救用品，接着穿好厚羽绒服，戴好防风镜，手上捏着可折迭的雪杖，跟着他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雪原走去。
“姐姐，你要做什么？”他问。
他微微一笑：“是很漂亮，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壮阔的景色，我们走近了去看吧。”
“好，那我们继续走。”
“里面是河水，也许是大雪来得太快，河面迅速封冻，下面却还有水流，而且由于温度差异，会冒出水汽来。”他好像提前预料到她的疑问，解释道。
看出她的好奇，容允把她带到一个不规则的冰坑前，她跟着低头看去，里面光线有些暗，看不清水的浑浊与否。
她嘻嘻笑着，把那树枝压下来，然后一弹，上头的积雪一下子打下来，不少落到她自己身上。
“不过很可爱。”厚厚的衣领下，他弯了弯嘴角。
鞋子踩在雪上时，有细微的摩擦感，有些地方很明显感觉是实地，有些时候踩下去，会陷到雪层下面，应该是松软的泥土。
王翎的脸都埋在衣领里，呼呼喘着气，水汽全都积压在防风镜下，幸好眼镜贴脸，一点冷风都没灌进来，透过雪镜看到的世界被镀上了一层微黄色，可是即使是这样，透过镜面的雪地依然白得发亮，她紧紧跟在容允屁股后面，踩着他的脚印向前，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让她没有行进的实感，反而有点像站在跑步机上一样，感觉上一直在往前，其实还是原地踏步。
说着，他要蹲下来，“不用不用，”她拉住他，“别忘了正事。我们先去村庄里看看，晚些再过来也可以。”
只见他抓着树枝快速地挥动一下，大片的雪全都砸下来了。
他脱下防风镜后的脸微红，笑着说：“半里之外就有村落，我刚刚还碰见了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当地人。我问他这里的位置，他说这里是塔塔山的山脚，那个村落就是他们这里最大的聚居地，一共有五百多号人，看来我们有生意做了。”
王翎赦然之下还有些好奇：“那这样抓鱼应该很容易吧。”
“我来背。”容允一把将背包背在身后，然后套上羽绒服。
她点点头，心想：“意料之中，系统总不会将店铺传送到荒郊野外的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小心绕过河岸，往另一个稍微偏移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