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坠下一分,周围袭来的噬灭之力便会浓烈一分,不过增长的颇为缓慢。与之相对的,本就极端可怕的撕扯力却是不断的暴增着,很早,便已恐怖到云澈的感知根本无法承受和理解的程度。
“我与逆玄平生曾无数次临近无之深渊,身为魔帝与创世神,每次面对无之深渊时,都会有一种直穿心魂的惊悸感。那种惊悸感警示着我们,若是坠入其中,哪怕身为魔帝与创世神,亦会被毁灭成虚无。”
而她认知中的无之深渊,真神坠入,都会化归虚无,绝无侥幸。
但那袭向她的力量,却孱弱到根本不足以对一个真神造成丝毫的威胁。
加之她那时只有意志,而没有力量和具体的存在,因而无法判定异变的深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光线猛然暗下,劫渊的躯体,已是进入了认知中绝不可碰触的深渊禁域。
“无之深渊会将坠入其中的一切归于虚无。那是一种连我与逆玄都无从理解的毁灭之力。”
没有任何一处完整的空间,唯有碎散的空间碎片与涡流。
十息……百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三个时辰……
但那股撕扯力,却已强横到连她无法不心生忌惮。
云澈:“……!!”
神魔之战末期,始祖意志发现深渊的异变时,崩坏的深渊已是脱离了她当初制定的法则,从而游离于她的掌控之外。
随着劫渊的坠下,噬灭之力和撕扯力都在快速放大,才短短数息,那股撕扯力已经可怕到云澈纵然倾尽全力,也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莫非……”她似在喃喃低语:“深渊原本极端纯粹的毁灭之力,已因涌入的混沌之气而发生了某种变化。”“又或者,深渊异变的根源,便是这些毁灭之力的异变?”
“而持续吞噬混沌之气的无之深渊,究竟发生了何种可怕的异变……”
那时,她的意志无法判知,异变的深渊之下,原本的灭之世界,竟出现了一个生之世界。
劫渊的躯体不断出现着细微的凹痕……但也仅仅如此。即使已深坠至此,这里的力量也无法对她造成哪怕一线实质的伤痕。
劫渊所言的“天大的隐患”,的确是事关深渊。但与始祖意志当初告知他的并无二致。
劫渊的声音重新响起:“如今之世的混沌气息已基本停止了流失,应该是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唯有黑暗魔息依旧在持续逸散,究其原因,当是现世拥有黑暗玄力的生灵大都被迫聚于一处,导致北神域的黑暗魔息浓度过高,从而在无之深渊的异变影响下依旧持续向深渊流溢。”
也是这个无法预知的巨大隐患,让她选择了经过千世轮回来重生。
至此,云澈的心绪已快速的冷却了下来。
劫渊眉头大皱,她魂间荡动的不是惊惧,而是……深深的疑惑与惊讶。
自然也无法告知于他该如何应对。
但如果再继续深入,随着撕扯力的继续加剧,一旦大到了连她都无法抗拒的程度。那么,她
她的魔躯猛然下沉,竟向无之深渊飞坠而下。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物质。
劫渊的感知通过她留下的魂印,清晰的传入云澈的魂中。
传达至云澈的感知……他几乎一瞬间便无比确信,这种程度的噬灭之力,甚至连他都无法造成实质的威胁。
声音在无之深渊上空回荡,劫渊陷入了长久的沉寂,随之,她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云澈心魂震骇的举动。
“但此刻,面对深渊,那种惊悸感竟变得如此之微弱。袭魂而至的,反而是一种让人烦躁的不安。”
劫渊的魔躯依旧在极速的下沉……
一种极其特殊,无从捉摸法则的噬灭之力瞬时从周围袭来,伴随而至的,是一股强大的撕扯力……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从黑暗中伸出,欲将她拖向无尽无归的深渊之底。
“你既已立于当世至巅,黑暗玄者也自然不需再被囚于北域,黑暗气息的逸散应该已逐渐中止。”
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深渊的尽头,又或者……它究竟有没有尽头。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劫渊的身势逐渐缓下,最终停滞在了那里。
渊浮空而立,目光俯视……她的上空,是太初神境的灰白苍穹,而她的脚下,赫然是磅礴无际的无之深渊,宛若狰狞怒张,欲噬一切的恶魔大口。
就在云澈的期待完全落空时,画面中的劫渊目光垂下,声音逐渐幽沉:
最清晰的感知,是随处袭来的毁灭力量,以及已强横到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撕扯力。
始祖神尚如此,数百万年后的劫渊虽发现了深渊的异变,却也同样无法判知是怎样的异变。
但那股撕扯力对他而言却是无比之大,近乎不可抗拒的巨大。
因为无论是噬灭之力,还是撕扯力,都对她……根本毫无威胁!
“无之深渊,显然发生了某种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