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慕的从来都不是我，不过是这副皮相罢了，若是喜欢这副皮相拿去便是。”
他忽然想起来了，不姜山没有枫林，他原本想幻化的也是成片的楝树。
从最开始空花幻境就被司命篡改了，他在自己设下的幻境之中被司命操控了。
她从来不喜欢，不喜欢妆饰，不喜欢衣裙，也不喜欢他。
“这些假象我可以为你织千万个，如果你想要。”
空花幻境中和那日同样荒诞的红色是铁锈般的陈伤，她再度给了他一记重击。
她不会纡尊降贵地陪他演戏，只会用一个虚假的傀儡来打发他。
她如此傲慢地给了他提示，枫木林下掩藏的是必然的惩戒，是森冷的寒意。
那不是司命，她怎么可能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又怎么可能任由他替她描眉画眼，穿上她不喜欢的衣裙，更不可能一口一声“斐孤”。
枫木是宋山上的，是当年禁锢仙神的桎梏，是被那些仙家的鲜血浇灌而长成的。
她是凛冽的神，不是可以任由他摆布的傀儡。
无论再怎么掩饰，他与司命做的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司命先他一步造就了一个完美的傀儡。
看罢，就比如现下，这没有前缀的话语。
是啊，他是想以空花幻境乱她心智，把她变作假的她，又怎么能怪她用一个虚假的傀儡以牙还牙？
只不过他想控制司命心智，最后却被她随意捏造的一个傀儡给骗了。
“这空花幻境里的我是真正的我吗？你同假的我成亲便能平息你的妄念吗？”
司命的语气平淡，却十分不容情。
那喜床上端坐的那个人是谁？
“梦够了吗？”
“住口！你住口！”
他再度惨败。
他明明知道她不喜妆饰打扮，明明一开始也不想这样对她，然而到后来却也分不清是被司命操纵了，还是自己心底本来就想不顾她的意愿来控制她。
“你又是何必？”
那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像是知晓他的疑惑，仍旧关切地笑望着他，而后在他眼前化作一根红线，轻飘飘地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