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抱拳,愧疚道:“雾心师姐,当初在清光门中,是我做错了,非常抱歉。”
雾心本是下意识去扶她,可一初到朝云上君的素袖,她心头便微微一颤。
朝云上君说黛姑娘的事是她的心结,那么此事对她来说,必然会影响修炼。
相朝云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要拄着手杖离去。
她是想解开其他人对无心人的偏见,不过让朝云上君对她行礼,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了一些。
不远处,师弟与师妹正在向其他仙君解释塑心的原理和方法。
如今一桩心事了结,朝云上君会有所突破,并不奇怪。
日后,第九重境界之中,许是又会多一人。
守山玉见她打算离开,便又打算搀扶她。
“我想,诚然如门主所言,我的道固然沉重,但尚有不少缺陷之处,需要不断完善。这一次,门主同意我随她同来,想必也是希望我再见一次师姐,亲眼看到我的迷失之处,以完善我的道。”
雾心忙去扶上君,道:“上君不必道谢,我也没做什么,还是师弟和师妹干得多。”
他稍作停顿,一本正经地道:“今后,我会改变一些过往的作风,再度纠正自己。师姐若是未来再来清光门,还望师姐能来指点与监督。”
万分忧虑,长此以往,此事犹如一根刺扎在心剑,逐渐被血肉包裹,长成难以挥去的心结。
但,她转眼又想到,守山玉这个人着实较真,若是不曾向她道过歉、就当没有过上次那回事,他大抵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朝云上君对此只字未提,反而在对雾心行过礼后,又看向远方。
守山玉诧异,待回过神来,才应道:“是。”
雾心见守山玉竟还专门留下来向她道歉,不免惊讶。
守山玉正色道:“多谢雾心师姐宽宏大量。”
但相朝云抬手制止了,反而言道:“山玉,你专程随我来此,不也是有事想说吗?现在正是时候,去吧。”
他定了定神,又说:“那日我与少主比过,我的道被少主的道所压制,回去以后,我也想了许多。
面对雾心,守山玉神情略有窘迫。
雾心受宠若惊。
雾心的感知十分清晰,但朝云上君神情淡淡的,许是到她的心境,境界突不突破已经不再是值得惊喜的大事。
言罢,朝云上君这位赫赫有名的长辈,居然当真放下身段,对雾心这个初初成仙的晚辈,端正行了一礼。
雾心见他如此一板一眼,不由失笑,应道:“好。”
言罢,她又对雾心道:“我这个孙儿,若是日后有不成器之处,还请你多关照指点了。”
“此番,你与远儿、秋药姑娘所做之事,虽与我并无直接关系,可阴差阳错之间,亦为我了却心中一桩旧事,令我心境有所解,如此一来,我自然应当谢你。”
她道:“即使有心之后,远儿的这块玉佩,你也仍未解下?”
不过上君问起,她也没避,反而伸手摸了摸玉佩的表面,应道:“嗯。”
雾心一怔,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
雾心一愣。
朝云上君道:“多谢你,助我解开心中迷茫。”
朝云上君看过相天远,又看向雾心腰间那块青纹玉佩,若有领悟。
她道:“看来,我虽先前无缘与你接触,但日后,我们或许还会有机会见面。”
旋即,她反应过来,朝云上君本来就是八重境界封顶的上等仙君,师弟也说过,他的祖母封顶八重境界已有多年,只是始终处于将破未破的位置,难以进展。
众人都围在四周,十分认真地研究着。
似乎无人注意到雾心与朝云仙子的视线。
“我欲有所作为,可许是无缘,始终未能找到契机,可光凭自身,又无法解开此心结。
就在朝云上君向她道谢的当刻,雾心感到对方的气息倏地变了,周身气势如烟云弥散般膨胀,清透万分,竟隐隐有破境之势。
师弟专心致志,他拿着之前留下的手记,铺在桌上,向其他人一一解释细节。
雾心应道:“好。”
相朝云笑了。
雾心便道:“没事,当时的情况,实际也很难分辨对错。无心人原本就有许多争议,更何况你本身便对与魔修有关之事格外谨慎。若是换作我站在你的立场,未必不会做和你一样的事。”
说完,他便没有再送门主离开,反而转过身,留在雾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