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Maglor不会告诉母亲自己将要远远的离去,这些她会在留下书信上得知。他也不需要将远行的消息告诉羁留在铁墙另一边父亲,当自己冲破这个世界所有禁锢之时,他自然会知道。那个强大而狂妄的灵魂会在重重失落中感到欢欣,会放任白亮的狂笑和漆黑的眼泪汪洋恣肆。而这一刻他只安静想在母亲的身边,听她说起自己遥远的童年。
离乡的游子又一次想起故乡,想知道现在家族中的小男孩们是否还喜欢偷戴那顶祖父的王冠,想知道母亲是否会把自己的人偶放在膝盖上,想知道父亲是否真的在坐在石椅子上看着他子嗣的堕落……以及他,是否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好歌者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个不停——这是他们听到这个不苟言笑的朋友所讲的第一个笑话,他们当然会捧场。
——把头靠在母亲的膝盖上,Maglor安静听着他欣喜的诉说虔诚的话语并不反驳。他没惊动更多的亲人,那可能会带来麻烦,况且那些曾经浓重情感已在那么长久的分离中稀薄。Nerdanel把手指摩挲过儿子的脸颊,责备他懒怠于形象。她说他该把头发留长,这会很快给他带来神的赐福和姑娘的青睐。而他却只是困惑睿智如母亲为何不能看穿这些迷信的习俗是徒劳无功的——她的次子带着象征不离不弃订婚的银戒指,而那一端的未婚妻早已经嫁作他人妇。
或许应该在启程前去看看那片出生的土地如今怎样?Maglor问自己。他知道如今自己所在的群体有足以对抗神的力量,迫使他们只能以隔绝来维持曾经那掌控一切的荣耀。他能够找得到旧航线,也有更简单的方式到达那位移的空间,但自己的心始终阻止他的前往。
是的,他始终忘不掉Maedhros。那思念的不仅是灵魂而且是肉体,渴望的不仅是接近而是深入,而Maglor也从不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只是在思念一位兄弟。这真是太唐突了,在有关故乡的一切都在淡化的时候他却太过鲜明。有时候Maglor想自己是否需要一个针对肉体小手术来帮助遗忘,但那应该不可能抹掉自己灵魂中的那片来自爱侣的碎片,况且那份记忆毕竟美好的让他不舍。Maedhros的那片灵魂已然变得平静和温顺起来,而他曾是那样的渴望打破旧秩序和挑战不理想的世界——Maglor始终无法理解他将自己送回桎梏的选择。其实他本该清楚自从那个红发的精灵选择跳入火海之时已经和自己分道扬镳,所留存的一切不过只是幻想,但毕竟幻想也是美好的……他沮丧转身走向一边的柜子去拿装装有糖果的玻璃罐,那种可爱甜味总能够帮他缓解压力。
但他没想到Maedhros会来,他不曾流露消息。就在这对
——在抽出一部尘封许久的手稿时Maedhros在父亲书柜上看到了那个糖果罐,那种透明的糖球还剩下一颗,孤零零的呆在里面。族人很久不再有小孩子出生,于是他们也不再制作这类东西。而Maedhros始终没能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将那样多色彩的材料混在一起,糖最终会变成透明而无色,也没能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擅自偷拿的时候,总难逃一顿责罚。
无法面对自己的罪恶,羞于面对旧日的亲友,或者是不甘心屈服与诸神都只是给自己找到的借口,那甚至不是始终无法原谅所爱精灵的背叛遗弃。那只是一种恐惧,恐惧与将要面对的失望——或许那里的Maedhros不再是Maedhros了,自己的Maedhros已经永不复存。在以往的岁月里有飘渺的传言漂洋过海,称第三芬威打碎了所持有的精灵宝钻,归还了双圣树的光辉。但他想也许被打碎的是Maitimo,F?anor和Nerdanel倾注心血、融合灵魂,最为珍爱的杰作。Maedhros也许失去雄心和勇气,不会再渴望挑战和改变,让自己服从曾反对的东西,成为那秩序坚不可摧的一份子。他也许被家族的责任紧紧的束缚在那桎梏中,被他们所建立那些规则吞没。
他把它取下擦掉灰尘,发现那瓶塞是一个小小的真知球,不——Maedhros绝望的扶额摇了摇头。想起父亲总能让他和Maglor都相信自己多分到了一颗,直到需要自己给小家伙分糖果时才说出这个无害的小诡计——那个狡猾的老爸。就在他身不由己陷入旧日的回忆中时,一种神奇的感觉升起来,似乎有什么打破了重重屏障回到自己身边,让自己的灵魂结束了牵挂的不安,感到圆满和安宁。突然间他知道,那自己的一片灵魂。是他回来了,冲破了隔绝和障碍悄然而至……
“说的你很老一样,你又不可能是第一批参与基因改写的人类?你真是有趣。”
第一批参与者没有幸存的——他参与了那个计划,但Maglor只是点头默认了她的话。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似乎只有几百岁,像她这种生来就迷人可爱、难以捉摸的生物,是不该与之讲道理的。他依稀记得起家族的同辈中有一个男孩曾一本正经与一个女人辩论了许久——真正的猛士!Maglor在心底戏谑的想,不知道那个爱和女人讲道理男孩如今怎样,是否还因找不到女朋友而孤独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