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没理他,安泽昊脱完上衣,从门口扒头往外看,脸上带着猥琐的笑。陆冉坐在沙发上沏茶,看也没看他就说:“你要不就赶快洗澡,要不我直接把你这学期思政课挂掉,你自己选。”
陆冉去厨房烧了壶开水,又出来把沙发上的被子叠好:“本来不就是我的课么。”
可能是感觉到了安泽昊走近,陆冉翻着照片说:“我可能真的要把小敏放下了。”
陆冉合上了相册,放回抽屉中关好,他拿起桌上的一杯褐色液体喝了几口,也转头看向窗外,眼神明亮清澈。
破晓的光越来越亮,看了眼时钟,将近五点钟了。陆冉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似乎还微微皱起了眉。安泽昊凑近闻到一股浓烈又不太好闻的味道,于是问他:“你这喝的什么?黑乎乎的和中药一样。”
XZ?安泽昊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样的缩写,究竟是谁给陆冉发的信息目前还不得而知。
安泽昊望着窗外破晓的黎明,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低头看着陆冉的侧脸,认真地问道:“我有一个问题,刚开学的时候,我和纪霖涛权威在野狼蛛打架那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昨天最后一天,今天自然该上班了。”陆冉收拾好被子,抬头看着安泽昊:“你洗不洗?你不洗我先?”
“我收到一个未知号码发给我的一条信息,让我那天晚上去野狼蛛,没说原因,只说去了的话,可能会有意料不到的发现,署名是XZ。”他抬起头看着正注视着自己的安泽昊,眨了眨眼睛:“结果,只发现了你们在打架。”
“那就再歇几天,全校又不是就你一个思政老师!”安泽昊确实挺心疼的,尤其是尝到了那杯比药还苦的茶之后:“咖啡和茶混在一起喝,对健康很不好,下次别这么喝了。”
陆冉去洗手间把热水器打开,烧好了热水出来叫安泽昊:“现在四点钟,你先去冲个澡,再睡一会儿,今天早上第一节思政,我可以不算你缺勤。”
就像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头,还没来得及穿进针孔,线头又掉回线团里,重新乱作一团。
陆冉倒是挺淡定,拿回杯子一饮而尽,起身往外走:“还有两个多小时我就该去准备上课了,总不能讲到一半把自己给讲睡了吧。”
安泽昊换了浴室拖鞋往里走:“洗,洗。”他一边在浴室里脱衣服,一边冲着外面说:“要不咱俩一起洗得了,手都有伤,还能互相照顾照顾。”
安泽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照片,他明白陆冉的意思,陆敏的案子历经两年,不管是凶手还是曾经放不下她的复仇者,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倘若一直藏在心里,也许再放不下的就不只是这个人,这件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我尝尝。”安泽昊端起杯子只抿了一小口,瞬间五官都聚在一起,苦不堪言:“靠!什么味儿啊!喝这个东西,你疯啦?”
安泽昊迷迷糊糊听完这话,刚要进去冲澡,忽然明白过来:“诶?今天思政课你上?”
陆冉微笑:“浓咖啡拌浓茶。”
安泽昊笑着缩回去,关了浴室门准备洗澡:“你们当老师的就会拿挂科吓唬人,得了得了,怕你还不行么!”结果洗着半截儿想起来,其实挂了科也不错,反正他也不在乎成绩,挂了的话,明年重修还能跟陆冉一起上课。
洗好出来,没看见陆冉,转了一圈发现他坐在卧室床边,没开灯,借着破晓的光亮,低头翻看着一本相册。安泽昊悄声走到旁边,看见相册里的照片都是陆冉和陆敏的,从出生开始一直到陆敏上大学,点点滴滴全是兄妹成长的回忆。
“不是,”安泽昊鼻头忽然发痒,刚想挠,忘了右手有伤,又换成左手,抓了抓鼻子,继续说:“我是说你病假歇完了?怎么就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