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直眉瞪眼地来啊，提前告诉我，我把他们都支出去，从后门让你进来。”
陆冉抬起头看向窗外，月光映照的树影落在窗沿上，他的瞳孔也随之晃动着，半晌，他开口道：“因为小敏，小敏之前的男朋友，就是张牧。”
听了陆冉的疑问，医生只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写病例：“刀割了手就要挂内科，那依你的意思，要割的是肚子，是不是得进妇产科看看？”
他想要更多的关心，想要陆冉心疼他。
虽然被安泽昊推出来，但陆冉还是不放心，轻轻拉起他的右手看了半天，抿着嘴憋出三个字：“还疼吗？”
“我应该早告诉你，那天晚上袭击我的人，就是张牧。”
陆冉倒没觉得怎样，只是旁边的安泽昊红着脸往外拽他：“走了走了，我没事，谢谢医生啊。”
安泽昊自从当上刑警，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大伤小伤，这种程度根本不叫事儿，只不过人都是有依赖性的，他享受着被陆冉关心的感觉，被他这么一问，忽然就感觉伤口开始发热，似乎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疼似的。
陆冉始终没高兴起来，到了治疗室门口，沈小文还在洗胃，两人在外面等。陆冉半低着头，靠在走廊墙边，似乎是叹了口气，说：“是我的错。”
安泽昊一愣，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陆冉有隐瞒自己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陆冉却皱着眉不说话，两人往沈小文的治疗室方向走着，安泽昊见他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也不再逗他，举了举自己的熊掌笑着说：“你看，活动自如，什么事都没有，过两天一拆线，马上跟原装的一样，就多条疤而已，啥都不耽误！”
挂了电话，正好医生也包扎完了，右手手心缝了两层，三十多针，被包的像个熊掌似的。想把手机再放回右口袋，摸了半天摸不进去，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接过他的手机，帮他放好。安泽昊抬头，看见身后的陆冉时，并不高兴，反而撅着个嘴，耷拉着脸，不咸不淡地问他：“都打点好了？”
陆冉点头：“我没问题，但是，他为什么要见你？会有危险吗？”
陆冉去帮沈小文办住院手续，沈小文服食了过量“幻境”，需要洗胃并住院治疗，他就帮着办好了所有事项，前脚刚送沈小文进了治疗室，后脚就赶紧下楼到外科去看安泽昊，他放心不下。
“我一直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小敏之前非常喜欢他，小敏喜欢的，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况且…”陆冉顿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伤感：“我也不敢相信，之前伤害小敏的人就是我带出来的学生，然而两年过去，悲剧重演，罪魁祸首竟然依旧是我的学生…我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那天晚上我掀开头上的布袋，看到逃走的那人的背影时，我多希望自己看错了……”
治疗室开了门，护士将沈小文推了出来，她还在昏迷，但已经洗过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仍需留院观察。跟着一路到了病房门口，安泽昊看了眼时间，该去找陈枫了，于是跟陆冉嘱咐道：“我要去一趟警局，据说张牧想见我，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
“就这样？不用再去内科检查检查吗？”
“…为什么没说？”
可陆冉还真就不敢动了，托着他的手看着他，犹豫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眼神里充斥着焦急和心疼，还有一丝愧疚。安泽昊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抢先一步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是不是想感谢我？物质感谢就不必了，以身相许如何啊？”
“都说了不怪你……”
可以到达四化路的路面信息，至少需要几天时间排查。”
“行，知道了。”
安泽昊笑：“在警局里要是还有危险的话，那警
陆冉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他几乎只用气音在说话。安泽昊听得心脏隐隐揪着疼，他想象得到在经历了亲人离散，经历了深信之人的背叛之后，陆冉该有多绝望。
陈枫可等不了那么多天：“我不管你们怎么查，熬夜也好，加人手也好，反正十二小时之后我要结果。”他布置完任务，又走到走廊尽头给安泽昊打了个电话：“那王八蛋死活不说藏尸地点，监控在四化路有盲区，我们正在排查，暂时没有进展，不过他指名要见你，来一趟吧。”
医生一边写病例一边说：“刀口很深，但好在没伤到筋骨，这几天别沾水，不要吃辛辣发性食物，注意伤口不要感染，其他没什么了。”
接到电话时，安泽昊正在医院包扎伤口，右手被医生按住不能动，左手费劲吧啦的从右边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我晚点儿过去。”
天！早该想到的！安泽昊一拍脑门，恨自己一时短路的智商。这下就全说通了，张牧的作案动机也有了。
一进来就看见这人举着熊掌，拧巴着在往口袋里塞手机，样子还挺萌。陆冉回答道：“嗯，都办好了。”然后他转头问大夫：“医生，请问他的伤怎么样？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别…别碰，疼着呢！”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