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等我放完羊……”
许临走到更衣室前左右拉动遮挡的帘布,左边一扇开着的窗户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往窗户又走得近了些。
这片牧场很大,丘壑纵领,远处的低矮山头一片野草丛生,而近处大多是被牛羊啃秃了的空地。整片牧场被栅栏围住,远处的山头还有牛羊被放牧散养。
他慢慢蹲了下去,毫不在意地伸出手扒开了杂草,只见这处被苍蝇乱哄的地上滴了几滴血,又拿手指捻了捻,血迹凝稠呈褐色。
许临很快反应过来连着扒了几处草丛,又发现了一处血迹,而那附近就是羊圈。
“我听见了”,许临回,他的目光又环视了周围一圈说:“等他忙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们先绕着这里搜查一圈。”
“是”,刑警回。
几人分头行动,绕着牧场四周探情况,许临竖着耳朵却听到了不远处的羊圈里关着的几只小羊正在不安分地咩咩叫,被声音吸引许临迈着步伐往羊圈又靠近了些。
虽然平时汪泽总联合着他的秦队“欺负”于心,动不动让法医科加班要数据,可终归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绩效一起赚功劳一起领,而如今面对的却是汪泽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许临刚准备出去往牧场那边探情况,身后一声哀嚎吸引了他的注意。
再结合羊圈里的小羊不安分的叫声,许临当即示意几名刑警跟上,几人小心地往栅栏附近靠。
众警察都暂停了手里的工作,目光都投在于心身上,有好几位警察感同身受都悄悄抹了眼泪。
许临戴着一次性脚套绕着案发现场走了一圈,现场技术科已经发现了凶手丢下的作案工具——一把锋利的匕首,痕迹科也在细心采集现场的可疑脚印和指纹。
于心哽咽了几下,眼睛通红地站起来说:“对,我要亲自来,我不能辜负了汪泽对我的信任。”
只是羊圈里的味道实在难闻,排泄物散发的臭味隔着老远扑鼻而来。
也要合并侦查。何博已经往这边赶了,秦正贤也买了机票正从潞城赶回河海,可这一切连环事件像是做梦般,一件一件发生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针对警方,故意挑了这种时间点。
教堂外面早就被警戒线圈了起来,刑警特警正端着枪在外面站立巡逻,许临冲一大队的刑警们伸手招呼了声“来几个兄弟跟我到那边牧场去一趟。”
刑警回脸老向许临说:“许队,他说等他放完羊……”
忽然地上一处杂草坑里三四只苍蝇乱飞,许临一抬脚才发现是自己的动静驱散了苍蝇。
几人正准备绕着四周搜查一圈,远处山头正牧羊的主人似乎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隔着老远询问:“你们是什么人,去我家里干什么?”
于心的助理擦了把眼泪才强打精神拎着工具箱过去了。
许临回河海后跟于心在局里照过几次面,关系也挺熟络,他走到于心身边冲于心身后的助理交代:“你先去验尸,让你家老大缓一缓。”
窗台上是有脚印的,已经被技术科做了标记。许临往窗外探身去看,落入眼帘的是远处一片牧场,牧场里有农户临时搭的住所,还有圈牛羊的围栏。
许临却不在乎,只是眉头又紧了些,正往那边挪步。
于心穿着一次性蓝色防护服提着工具箱一进门就跪了,作为法医什么样的血腥场面没见过,而于心这样的表现是因为地上躺着的正待法医验尸的死者,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汪泽。
牧场主人的口音夹杂着河海本地话,普通话也说得极不标准,带着点乡土味。
林家乐安慰般拍了拍于心的肩膀说:“老于啊,你去吧,只有我们打起精神才能找出真凶替小汪报仇不是?小汪已经伤痕累累,他一定是希望由你亲自为他验尸为他伸张正义的。”
于心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小汪啊……你的婚礼我不是故意不来的,局里有任务我实在脱不开身。你不是说回头要请我们再吃一顿你的喜酒吗……你怎么……怎么就倒下了……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我……”
屋里每人都坚守岗位,许临跟林家乐招呼了声走到了外面,他要去远处的农场探情况。
越靠得近羊膻味越是冲鼻,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很快便有几个刑警自觉跟了上去,几人一路往牧场的方向走去。
“老乡,我们是警察,想问你一些问题”,一位刑警扯着嗓门跟牧场主人对话。
在众人的注视下,于心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了汪泽的尸体,而他的肩膀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林家乐叹了口气,许临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劝一劝。
许临走得近了些本想询问牧场主一些问题,却发现主人不在搭建的房子里,他眺望四周也没发现主人的身影。
法医到了。
林家乐和许临一起扶着于心坐到了椅子上,于心嘟囔着自语:“我们小汪真的没了?老秦可怎么办呀,他最爱护的小徒弟没了,他得自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