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就……”程母看了姜北一眼，改口道，“算了，没什么。小林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世人万千，却再无他。
“你是小姜吧？”程母及时叫住他，“你是来送小野的吗？”
林安这个妇女之友凭借一张巧嘴，天天过来把程母哄得开心不少，程母的脸色也好多了。她听说了所有事，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望着盒子发愣。
姜北挪动脚步，轻轻把盒子放在床头。他不敢看程母，只说：“过两天我去看看地方，找个向阳的地儿。”
“……”林安“嗯哦”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用，又没什么大事，我都在回市局的路上了。你还在医院吗？要不要我来接你，哦，我没开车，算了，你自个儿回去吧。”
他抱着盒子走得很快。
听筒里的声音和现实中的重叠，林安捂着手机贼似的东张西望，似乎在确认姜北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麻烦了，让小林帮忙我都很不好意思了。”程母轻抚着盒子，“对了，那孩子呢？”
姜北也不想重提旧事，顺着程母说下去：“他在上班，估计下班过来吧。”
林安看过去，一秒切换到足以得到奥斯卡奖的卓越演技，扑哧扑哧地跳到姜北身边，开始猛男撒娇：“姜哥，我好想你，你好些了吗？腿好了吗？脖子好了吗？能够独自面对生活了吗？”
程野的养母在那晚淋了雨，再加之痛失爱子，悲恸过度，还没走出市局就晕倒了，幸好被局里的同事碰见，赶忙送往医院。姜北在医院门口下了车，抱着盒子去到咨询台，问了程母所在的病房号。
姜北拧着眉站定，刚还是关心的语气下一秒就结了寒霜：“林安，我看到你了。”
“来了，我还不至于看错。”程母抹了抹眼角，说，“你去看看他吧，别是落下了病根。谢你专门跑一趟把小野给我送来，我就不耽搁你了。”
“我已经交给阿姨了，”姜北说，“你在哪呢？”
姜北抱紧盒子，指节微微泛白：“您……身体好点了吗？”
住院部的走廊冗长，消毒水味混着各种异味弥散开来。姜北站在病房外，透过小窗口看到了那个年迈瘦弱的妇人，心脏不觉绞紧，手里的盒子也越来越重。
“他是不是没好利索呀？我看他跑医院跑得挺勤的，就我刚去打热水还见着他了，急匆匆的，我也没叫他。”
姜北盯着对面路口的红灯，倏地回过神，直接拉开车门坐到后排：“去XX医院。”
喇叭声如尖锥，直刺耳膜，出租车司机踩了个急刹，头伸出窗外，破口大骂：“你找死啊？！没长眼睛吗？红灯都敢瞎闯！”
冬日将过，春意渐暖，路两边的灌木丛抽了新芽，不再萧疏。姜北行色匆匆，扫落了一地雨露。人潮拥挤，有人汲汲营营，有人闲情逸致，与之擦肩而过的路人在姜北眼里变成不真切的虚影，仿佛坠入了一个怪诞旋涡。
姑娘笑了。
姜北走过转角：“阿姨说，看到你来了医院，你在骨科吗？我来找你。”
姜北大半个月没见着林安了，确实不知林安近况：“他来医院了吗？”
说完，姜北叫来服务生买单，而后找了个体面的借口结束了这次会面。
姜北出了病房，边走边给林安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不等姜北开口，劈哩叭啦说了大堆。
姜北接着说：“但是很抱歉，那天我本想拒绝见面的，可我忘了，还让你白跑一趟。我来，就是想跟你道歉，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程母没下床，捶着小腿，说：“年纪大了，再好也就那样。你别在门口站着，进来坐会儿。这几天小林都有过来看我，我听他说了，没事的，进来吧。”
“麻烦让一下。”护士推着小推车，打开了病房门，“03床测血压了。”
姜北挂了电话，双手插兜，沉声说：“这里。”
姜北被他问得有些发燥，那晚该看的不该看的林安全看到了。姜北咳了两声，抽回被抱住的手，问：“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没事吧？”
“我啊，在市局呀。”
姜北心下一动：“谁？”
10人间的大病房众人闻声看过来，在一瞬间姜北的目光与那妇人碰撞，脚下退了几步，想走。
像逃。
“啊？”
直视着对方，认真道：“你……眼睛很漂亮。”
第26章 Chaptet 26
“姜哥，听说你来上班了？我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吧？对了，那个盒子……就是程野，吴子川说你拿走了，你给我吧，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