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队，在储物室发现了这个。”
王志鹏凑到跟前，不解道:“程野还跑过外卖？那么前几起入室杀人案就能解释了。”
“这只箱子大得不正常，一般生鲜超市才用这种，但上面又没有logo，应该是在网上买的。小张，你去查一下程野的网购记录，顺便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在网上订过外卖。”
“那个……林哥去找妇女主任了。”说话的是吴子川，去完教堂后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现场。
各组人员一有发现就“姜队”个没完，都等着姜北翻牌子。痕检科小李人高力大，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冲到最前面，惊声道:“我在抽屉里发现了这些照片，拍的好像是前几位被害者。”
在场的人又转头扎进工作中，或许对于法医和痕检来说，程野只是他们检查过的无数具尸体中的一个，烂肉而已。但于姜北而言，程野是他再也挽回不了的过错。
他说:“人已经死了，你在这瞎吼也没用，赶紧干活吧。”
“什么？”姜北夺过东西一看，是一只外卖箱，比平时见到的某团，饿死了么用的还要大。
照片上的几人穿的衣服和前几位被害者身上的一样，房屋背景也与案发现场一致。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躺在沙发上，而是跪在地上，头上套着黑色塑料袋，领口被脖颈处涌出的鲜血浸湿。
林安叨着烟，屁颠屁颠地打开车门薅起钱包，完事手肘一拐，车门应声关闭，但没上锁。
“什么不对？”
——
“要哪个牌子？”
安置房小区门口的小卖部。
店主一听不高兴了，梗着脖子解释:“我这铺子出小区门就到，租金比隔壁贵了两千好几，成本高着呢！”
姜北摇摇头:“不对。”
吴子川也不知道，无奈摇摇头。
或许那时他们还没有死，但是凶手喜欢看着生命逐渐消失，并享受那种能主宰他人性命的感觉，于是拍照留念。
“那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同一时间。
林安拎着大桶油和大袋米到柜台结账:“再给我拿提卫生纸。”
“不需要的话，就乖一点吧。”男人如是说。
“你是想拿这个吗？”身后的男人用指尖敲着枪.柄，“你是不是很讨厌小卖部那个贪小利的老板，需不需要我帮你杀了他？楼上的阿姨我也可以帮你解决掉哦。”
一红一绿两张钞票拍柜台上，林安在老板愤愤的目光中拎着东西走了。俗话说脸皮厚吃得够，但比起楼上那大娘，林安还是稍逊一筹。
“拿给我看。”
他哼着小曲，一屁股坐进车里，把东西全扔副驾上。车门关闭的一瞬间，林安眼皮蓦地一跳，手刚伸出去，一冷硬物件就抵上了后脑。
“你们动呀，他那么想活，不会自.杀的，”姜北语气软了下去，不熟悉他的人绝对听不出来他声音里的微颤，“林安呢？林安怎么没来？”
姜北的表情说不上高兴与不高兴，透着一丝疲惫和痛惜。他垂落眼帘，掩住眼底暗涌的情绪。
“老姜，你冷静点儿。”王志鹏能理解姜北，别说是姜北了，就连他看到程野的死状也是心头一惊。如果程野真的是当年那孩子，姜北应该有很多话想问他，但现在的程野开不了口了。
小张小旋风似的跑了。
“知道了，”姜北把照片还给小李，“再仔细查，精神变态都喜欢从被害人身上拿走‘战利品’，要是能找到关键性证据，这案子就算结了。小张，联系上死者家属了吗？”
人生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现在。即使内心强大、打得过流氓斗得了悍匪的林安，在被人用枪抵着脑袋的那一刻，满腹的格斗招式都化成了两个字——哦豁。
“153。”
一顿喊完，在场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向姜北投去或疑惑、或理解的目光。
“姜队，”小李不禁放轻了声音，“那个……储物室里还有一台拍立得和大量相纸，看样子，这些照片是程……凶手亲自拍的。”
“抹个零，你这店卖的比超市还贵，乱码标价小心被人找上门。”
“随便，”林安摸出手机，“一共多少钱？”
“150啊，刚好够。”
“姜队姜队！”
林安盯着车内后视镜，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
林安不听他瞎扯，直接说:“150，扫码支付。哎，手机没电了，你等会儿，我去车上拿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