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了什么?”
“长官不叫我滚蛋了吗?”程野只抓住了他在意的重点,“你不是怀疑我吗?为什么不抓我呢?”
“不用了。”
林安不肯挂电话,还在说:“姜哥,你说那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取个假名字刚好能跟您老凑一对,姜北、江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亲兄弟呢。我觉得这事挺蹊跷的,单说第四位被害人死在你家楼上,乍一看是巧合,可仔细一想,非也!”
程野倚着栏杆,笑着问他:“好喝吗?”
“是哦,”林安听出他哥不高兴了,立马改口道,“总之你小心一点,还有阿野也是。对了,我跟老张说让他派个人去阿野的那边蹲点,他打了一趟又回来了。姜哥,不会是你在那边吧,你在阿野家里吗?姜哥,姜哥!”
“好吧,”程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要休息了,需要帮忙的话可以直接敲我的门,晚安了长官。”
程野捧着烟灰缸,用眼神示意姜北不要弄脏他家的阳台。姜北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把烟摁灭在缸里。
林安仍说个没完,且越说越离谱:“姜哥,你和阿野仔细想想,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比如抢人家老婆玩儿别人女儿呀……”
“你因为这事盯上了实习生,而实习生又是下一个被选中的人,他在耍我们呐!现在名字一出来,我敢肯定,他是冲着您老来的。”
“你交过女朋友吗?”
单身青年住着套三的房子,姜北觉着奇怪,就问:“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
手.铐落回口袋里,程野两手空空,沮丧地望着姜北远去的背影。
“林安说你单身,”程野用两指夹住了手.铐,正缓缓往外带,“我看不像,随便问问。”
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易敏体质就记得吃药,有病就去医院,不要拖团队后腿。”
房间不大,堆着些画架和工具,程野把东西抱出来放在客厅一角,完事掸了掸衣服,说:“床单被套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睡。”
雨小了,风还在,吹起姜北的衣角。万家灯火泄出的光投在他冷峻的脸上,下颌角绷成一条不近人情的线。
“这个啊,”程野耐心回答,“有空的时候就画,要拿给你看看吗?”
——看,他赢了,姜北就是对可怜小七动了恻隐之心。
“不是一个人,”程野解释道,“有时候我妈妈会过来,大概半月过来一次,每次来,我妈妈都会拎上大包东西,带点家里的土特产什么的,那间储物室就是用来放东西的,顺便关狗。”
此时指尖的烟已燃了一半,烟灰正要掉下,被一个玻璃缸接住了。
姜北果断挂了电话,不然林安的嚎叫都要冲破听筒了。
“我去收拾客房。”程野替他做了选择,转身进了左手边的房间。
“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姜北分了神,没有留意到那只探进口袋里的手。
“你画画?”工作多年,姜北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明知道不礼貌,但仍忍不住问。
他抽着烟,听电话那头的林安说:“姜哥,咱们的春节假估计要泡汤了,那个租客,江南,小崽子用的是假名字,证件号也是假的!艹.了!”
“知道了,”这个结果在姜北的意料之内,并没有太惊讶,“你先回去吧,明天……明天到局里再说。”
程野盯着他好不容易才引入陷阱的猎物,手指悄悄滑进姜北的衣服口袋,触到个冷硬的物件。
他抽回手,露出一个笑容。
姜北拂下腰间的手,站在客厅中央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喝光冷掉的牛奶,居然是甜的。
从他跨进大门的那刻起,他的选择权就被剥夺了。
说完,他径直进了卧房,关了门,门外很安静,他能想象出姜北正在纠结要不要去厕所洗漱的问题。
他也没有跟姜北提这个事,但他早就在厕所里放好了换洗衣物。只要姜北愿意,可以用他的沐浴液,穿他的衣服,他们的身上将会散发出同一种味道。
“妈妈”这个词被程野念出了眷恋的味道,大概很少有人在成年后还称呼母亲为“妈妈”,况且他还念得如此动人。姜北当他是小时候母爱缺失,所以用小孩的方式称呼母亲,以此来填补幼时的空缺。
姜北的思绪乱糟糟的,恰时一旁的程野递来一杯热牛奶。天气冷,姜北露在外头的手指都冻僵了,看一眼程野后接过杯子暖手。
不该提林安的,好巧不巧,这会儿林安来了电话。姜北本就不想回答程野无聊的问题,抓起手机就去了阳台。
“糖,”程野还穿着薄薄的居家服,被冷风吹得一哆嗦,他推着姜北的腰进屋,又反手关了玻璃门,“你今晚是要留下来吗?”
“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姜北打断他,“干这行的监.狱里有一半都是你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