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胜吐到只能吐出水来才停下,他冲掉马桶站起来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
张传胜扯过毛巾胡乱擦了擦嘴巴,弓着背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家门,像是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张着嘴流着口水两眼无神的朝着法云寺走去。
张传胜难以置信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他都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想回家的贪玩孩子被奶奶的训斥的大哭,张传胜被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不会看孩子就别生,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一团穂渝衍渝衍虽污血包裹着一小块烂肉一样的东西从他喉间滑出,散发着恶臭,张传胜看见这东西觉得更恶心了,泄愤般抠挖着自己的喉咙逼着自己接着吐出来。
这不是师德的问题,这是一个人没有素质的问题。
不到一分钟镜子里的人就变成了一个狐头人。
太难吃了,他有些想念妻子做的饭。
张传胜不理他,心里想着,比你家孩子有礼貌。
这一路上张传胜的嘴就没有停过,他那满是怒火的脑子也没有空下来过,这该死的一天,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尖刀从他胸口穿过,鲜血顺着刀刃汇成一滴滴的血珠落在地上。
嘴角生了一圈的燎泡,红肿着,又有些邋遢,胡子也是几天没刮了,嘴唇上还有着丝丝血迹。
张传胜愤愤不平的吃完了这份盒饭,细数着今天所有让他生气的事情,在心里大骂着这个社会要完了,随即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他快步离开身后传来了那家大人的声音:“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礼貌啊!”
家里空无一人,本该是一回家就有热腾腾的晚饭等着他,现在却只能从冰箱里拿出速食放进微波炉里。
张传胜一张嘴骂不过他们好几张嘴,不情愿的闭上嘴离开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留下。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镜子里的自己对他摇头,张传胜丝毫不觉得害怕,他已经习惯了镜子里的人和他做完全不一样的动作。
正好让结伴过路的几位老师听到了。
听着那声清脆又带着几分孤独的提示音,张传胜面无表情的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盒饭,吃了几口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转念一想,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她回娘家就该有自知之明,回去耍两天脾气就得了,还真指望他去岳父家给人请回来吗?
过了十二点,客厅的电子钟响了十二下,张传胜睁开眼慢慢起身靠着床头坐着。
胃突然有些胀,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来,张传胜连忙下床跑向卫生间蹲在马桶边上干呕。
办公室的人已经忍了他两天了,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因为张传胜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撞到了扫地的阿姨,先恶语相向对人家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就像是网络上的杠精一样。
白天发生的一切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内展开,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无比清晰的回忆起来。
那几位老师气不过一边安慰着保洁阿姨,一边商量着明天要把这件事好好跟校长说一说,这样的人迟早会出大问题。
在张传胜家蹲守的人给邢阳他们发去了信号,发完消息便小心的跟在张传胜身后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不可能的,别痴心妄想了,他没答应离婚已经是够给她家面子了,要是真离婚了那邻里间得怎么对她家指指点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多可怜啊。
“我是要死了吗?”他问。
几天的被迫消音像是反噬了一样,他终于可以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也比以往说出的话更加没有道理的伤人。
又是一团一模一样的东西被他吐出来。
镜中人的脸开始有了变化,头发变长了,眼睛也变得细长上挑,下半张面部往外凸起,棕黄的毛从脖子长到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