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张开却无法说出一句话，甚至连喉音都发不出来，像是直接被夺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嘴唇因为表情的挣扎裂开了几道细小的血口。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抬头看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一只手和他一样捂着脖子，另一只手却扒着破碎玻璃的边缘放佛要从里面跳出来一样。
“没事，我不小心把镜子打破了，你快点做饭吧。”
......
就在邰逸以为张老师会冲着孩子家长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只是面色不好的看了那母子俩一眼就离开了。
“传胜？”女人恍惚间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但是隔着厨房门她又不是听得很真切。
非正式开学时间是没有晚自习的，他俩就在学校附近随便转了转打发时间，等张老师下了班他俩便跟上去。
他老婆在厨房做饭，咖喱的香气从厨房飘到了这里，玻璃破裂的声音打破了家里的平静。
“如何？”
邢阳回了他个“做得好”的表情包嘱咐他别在学校里轻举妄动：“快走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在学校外面等你。”
张传胜回了家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他摸上自己的嘴——讲了一下午的课忘了喝水嘴唇都干裂到起皮了，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也摸上了嘴巴。
张传胜跌在地上手掌压在一块玻璃上面，锋利的边缘瞬间将他手掌割开了一道口子。
离大学开学不远了，也还是有几个学生想趁着走之前来看看老师，继续带新高三的老师总共就俩还有一个是这个张老师，这几个来的自觉的默认不去看张老师，就在邰逸琢磨着该怎么找借口去看看他的时候就在走廊上遇见他了。
这下是不去打个招呼都不行了。
和张老师别过之后他们几个都面面相觑，刘华甚至说了句：“他是不是出了一回车祸性情大变啊？”
“你和张老师接触的多吗？”见邢阳摇头邰逸接着说，“那就对了，他这个人说话小表情非常多，包括动作，之前我们还开过玩笑说‘把张老师的手绑起来他就不会讲课了’就是指他肢体语言很多，但是今天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脸还是一样的，说话声音也一样，但就是不像他了，跟咱们那天在街上看见的时候都不一样了。”
邰逸松了口气，走在最后面默默地听着他们聊天，他摸了摸鸭舌帽，借着整理帽檐的姿势盯着张老师的脸，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邢阳没懂，歪头看了他一眼等他解释。
说话的不是我！
你不能走！
推了推门发现丈夫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她手里还拿着锅铲不时的瞟向厨房害怕咖喱糊锅，“传胜？什么碎了？”
女人有些疑惑，怎么能把镜子打破呢？她想让张传胜开门给她看看，又担心像以往被丈夫嫌弃多嘴而挨训，想了几秒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回厨房做饭了。
不对！
邢阳与邰逸对视一眼，这下邢阳也相信了张老师是真的不太对劲。
张老师进了小区之后他俩就不再跟了，邢阳差了人从明天开始轮流盯着他，一举一动都要记下来。
也是听了刘华这句话，邰逸才确定了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对张老师的变化感觉敏感。
路上的行人很好的遮掩住他俩跟踪的路线，前后隔了大概十米，看着张老师在路口拐了个弯一下子和一个骑幼儿车的小孩子撞上了。
邰逸摇头：“很正常，特别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等要走的时候邰逸如约给邢阳发了消息，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奶茶店里坐着等他。
邰逸看着群里定好的回校看望老师的时间连忙截了图给邢阳发去，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
刘华还奇怪怎么邰逸主动提了这事，转念一想说不准是邰逸想开了，想和外界交流一下，遂积极的攒人组成看老师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