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但是我收不回来了。」
「应该不会有事。」奇特安抚着巩敬恒。
「君延。」
巩君延无法思考，他的左耳与眼睛像被火烧一样的灼热，散发着可怕的热气。
我才要努力当个健康的吸血鬼。」巩君延拿孙子说过的话来堵伯爵。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别叹气，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若不追上你，我只会溺死在你给我的爱里头。」他俩的爱都深且广，总有一天不是巩君延先死，就是受不了而离开。
「维持原议，左耳听力与眼泪。」巩君延捉着伯爵，坚持。
「你想交换什么？」伯爵叹息似地问。
「呜……」巩君延发出痛吟，即使他咬紧牙关，呻吟声仍不由自主的倾泄。
「唉。」
「怎么了？」
「听力在入夜后会回来，可是眼泪，它却永远回不来了，你确定？」伯爵不愿巩君延失去哭的能力。
巩君延沉默良久，「我左耳的听力与眼泪。」
伯爵闻言呆愣，「你……」
耳朵……开始像少了什么似地，伯爵的吟颂听不真切，意识也渐渐褪去，然后……然后……
「不需要，你躺好，你将会知道躺着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伯爵哀伤心疼地望着巩君延，将两只手分别覆上他的左耳与眼睛，口里喃念着咒语。
「难过吗？」巩君延问的是伯爵于白日便看不见的左眼。
「不会，习惯之后也没有什么。」伯爵笑笑。「但一开始真的很不适应，走在阳光下总觉得自己快烧焦了。」
「他让我认清现实面。」巩君延知道自己在心态上仍然不是完全的吸血鬼，他渴望阳光就似飞蛾扑火一般的渴切。
「我也是啊。」巩君延微泛泪光，笑道。「需要什么姿势或物品吗？」
「君延，你考虑清楚了吗？」伯爵舍不得巩君延受苦，然而想要一样东西，代价必定得付出另一样东西，恰如买东西要付钱是一样的道理。
「爷爷没事吧？」巩敬恒的声音也加入这场奢华的舞宴，客人们纷纷将贵重的宝石掷入湖心。
「我考虑清楚了。」巩君延想体验伯爵历经的痛与苦，他带给自己喜与乐，没有道理他的痛与苦只有自己尝。
「最好什么都别换。」
伯爵……菲瑞尔……
「是小鬼，对不对？」伯爵略一猜想，大约知道巩君延为何会有此想法。
啊，总是如此呵，奇特只要巩敬恒一来，总会伴在他身边，在伯爵发怒时安抚他，甚或扮演他与伯爵之间的桥梁……
好痛……
巩君延微笑。「与你在一起，我只会因感动喜悦而流泪，然而我知道你永远也无法落泪。」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保留。」伯爵知道欲哭无泪的无奈。
「君延？」伯爵的声音回响，像一颗又一颗的珍珠墬湖般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睁开眼时，伯爵就在眼前等候着他，巩君延虽意识不清，仍然展露笑颜，轻声呼唤着那深鑴于心的名字——
强烈的爱让人窒息。
「菲瑞尔……」
「真伤脑筋，那我该交换什么呢？」巩君延眼波泛柔，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