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想说没太听过，又被周楷之的后半句给堵回去了，他忽然觉得那家酒店的价格与实际严重不符，下回得跟物价局的人多去转悠几次。
他又坐了一会儿，在周楷之走出店门前，把车开了出去。
还是那个排查的工作，周楷之又被支配了，这次他见戚然醒着，就没压着声音，正常交流和提问，戚然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气顺过来了。
这是新人来了之后开的第一个会议，按照惯例需要进行自我介绍，吴凯最积极，第一个站起来说了将近十分钟，后来还是老潘脸黑了他才住口。
这晴天霹雳劈得有点狠，戚然失魂落魄从财务室飘出来，幸好张姐没把两费的事说全，要不他吊着的最后一口气都有可能散掉。
“你家是哪的？”戚然问。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通知他们十分钟后去会议室开会。
那天的圣诞限量少说也要四千块，若是有了目标奖，他除了能拿下它，还能顺带入两款别的，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两费上，可两费用来买玩具了，取暖物业又该拿啥交啊？
看看呐，总住酒店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戚然不止觉得他苦，也心疼钱，那酒店便宜的一宿也得两三百。
戚然情绪不振，不想说话，周楷之大概是看出来了，把保温杯推到他手边，自己接着打电话。
“两费怎么了？”戚然警铃大作，小五万的入账没了，五千也不给吗？
“具体还没信儿，不过，做好准备吧。”张姐做了个刀切的手势，让戚然心凉了半截。
财务室，上了年纪的大姐们围在一起，见戚然来了抓了把瓜子给他，跟他透露内幕。
“理城。”周楷之说，“一个小地方。”
“然哥。”周楷之放下手机，“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财政严重赤字的戚然飘进自己的办公室，脚步轻得周楷之都没听见，待戚然落到椅子上，周楷之才发现他，还吓了一小跳。
“都这么说。”张姐小声道，“而且我听说，今年两费报销也要变。”
车子停稳，周楷之道谢下车，他没忘戚然交给他的任务，看了眼酒店旁边的小笼包店，走了进去。
他站在店里和老板交流，左胳膊搭着深色外套，随着老板的手指左右看，有点像要把这里盘下来的客户。
“说是省里在查这笔钱呢，全省就咱市发，别的市都没有，年年都眼红。”会计张姐说。
这还是他的办公室吗？
做了这一切的人还在兢兢业业当着客服，戚然惬意地靠着椅背，好像清早公园里听广播的老大爷。
第二天上班戚然听到了一个噩耗，每年年底都会发的目标奖今年恐怕要泡汤。
而他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办公桌不知何时被整理过了，窗户也透着气，地砖也拖过了，就连他很久没睡过的破被褥也铺得平整，热水还不限量供应。
出纳罗姐放下瓜子：“该不会被人点了吧？”
戚然原本想帮周楷之找房子的念头又忽然没了，他觉得周楷之可能没那么需要被照顾。
“嗯，看着呢。”周楷之说，“找了个中介，说这几天帮我留意。”
钱不发了，那他原本的计划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