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房子不过是一栋漏雨透风的木屋，却是他和母亲唯一的家。
云镜湖就像个在自家长辈面前邀功的孩子，越说越兴奋：“最后，我就吩咐左右，将他直接就地问斩了，尸首挂在城头曝尸三日，以示后人。”
不等云镜湖开口，站在旁边的沈灵君便替自家老大邀功：“陛下担心两位前辈的安危，夜不能寐，便通宵将何清严押解至安邑审问。”
“前辈，你们去了那么久，让我们好担心。”他挤到灵霄身边，睁着大眼望着灵霄。
“随后，我又吩咐沈大人暂且按兵不动，故意激他讲出更多的罪行。在他放肆得意的时候，突然出现，表明身份。哈哈哈哈，前辈您是没有看见那家伙的脸色，变来变去可太有意思了。”
“那时候就认出来，却一直装作不知道？”灵霄似笑非笑地抬手，不轻不重地捏着自家小崽子的脸颊。
逗留人界不肯下去的元魂，一旦下了地府，只怕有好一顿排揎要受着了。
难怪当时云镜湖吃得一脸复杂, 他还以为这小子是被自己绝佳的厨艺给征服了呢。
毕竟冥府里的人，也没有几个是好脾气的。
这样怎么能行？
空荡荡的海滩上，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特意来将他接入冥府。”
灵霄瞧着小崽子的眼睛底下挂着一双黑眼圈，不觉有些无奈：“陛下这是，一夜未眠？”
胡薇的脸上露出几分心疼：“师兄，我陪你回去。”
他对着灵霄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便带着母亲的遗体，和胡薇两人一同转身离开了。
云镜湖抢先道：“我让沈大人先拿着丹书铁券，以先皇之名审问何清严。谁知道那何清严先前还仗着太后的关系，口出狂言，称先朝的剑难斩本朝的官，即使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沈大人也奈何他不得。那时候我正躲在后面的珠帘听审，被这厮气得不行。”
男人容貌英俊，面白无须，正是当年上官牧云死亡时候的模样。
“前辈。”楚寒衣转头看向灵霄。
“师兄，师父的遗体要如何处理？”胡薇小心地看着徐轻飏的脸色。
话音刚落，便见到一名男人的生魂从上官牧云的体内站起。
“带去吧。”灵霄淡淡地点了点头。
两名接引使者不等上官牧云浑浑噩噩的元魂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一人压着他一只手腕，直接将人拖入地下。
第四十章 偷袭
“小镜子你长大了。”灵霄轻轻地感叹了一声，顺手捏了捏云镜湖的腮帮子，“处事也越发果断利索了。”
也在这时，云镜湖才终于得到了能与灵霄对话的机会。
“结果如何？”灵霄追问。
只等他在庙中接受了蠃鱼，到时候这番功德自然会计到楚寒衣头上。
灵霄看了一眼表面不动声色，但是甩动尾巴的频率却越来越快的某天帝，知道这位帝君的心情也越来越不爽，便笑眯眯地让楚寒衣先去元帅庙里等他。
下一秒，他紧张地上前捉住灵霄的手腕，语无伦次地吩咐所有人全部退下。
自从知道这位忘尘修士便是他心心念念了数百年的那人之后，楚寒衣几乎算得上是对灵霄寸步不离。
小崽子默默低头：“从一开始。”
“对呀父后，我......”云镜湖突然用双手捂住嘴，眼神惊慌地看着灵霄。
徐轻飏默了片刻：“我要带母亲回翠玉山，她最喜欢后山那片杜鹃花，我要将她埋在我们的家后面。”
见蠃鱼之灾已解，其余各派修士也都意兴阑珊地与楚寒衣告辞，各回各家。捞不着功德，所有人都悻悻而去。
看着这一幕，灵霄轻轻地摩挲着下颌。
徐轻飏要将自己母亲的遗骨带回去安葬，其余人也没说什么。
云镜湖偷偷斜觑了灵霄一眼, 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这才扯着灵霄的衣袖小声告诉他：“父后您做的饭菜里总是爱放许多茱萸、肉桂和姜芥，味道十分特别。即使是您换了一张脸, 但是这做饭的味道却没有丝毫改变。”
灵霄深吸了口气：“从一开始？”
楚寒衣对于灵霄的吩咐，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去执行。他立刻背着自己的剑，一言不发地往玉清元帅庙去了。
灵霄闻言，想起在山神庙里自己一时兴起做的那顿饭。
“说吧，什么时候认出我的？”灵霄索性也不装了，干脆地在旁边的礁石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神色慌张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