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给他开了门，神秘兮兮地看了看他手上，见什么东西都没有，失望地叹口气。
天下就立刻下了雨。
天上仙人注视他们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忽然想起很早之前，他在母亲的墓前跪坐着，而天上掉下来一个人影，落在他怀里。
半点没有将人掳来，强行半夜给他打工的愧疚。
小程懒洋洋道：“不给我看？”
仙人有些迷惘，他竟然一时想不起来，形容现在自己心情的词语是什么，比以往淡薄的多，这不合常理，但对于现在他来说，依旧浓烈的要命。
等结界笼罩，屋门关闭，顾宴彻底听不见屋内惊恐的尖叫和哀嚎，从容地往前走去。
随口道：“仙君啊，您这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他侧身，让主人进屋：“仙君，你怎么不带点礼物给之之呀？”
留下一个空荡荡的面人车，和周围一圈尖叫的小孩。
原来是褐羽雁飞来，在街头围拢了一个集市，有不少人都认得他们，要找他们兑换货物。
顾宴不慌不忙将手上的东西藏在背后，虽然程陨之的确没有看见，但还是给他逗笑了。
是含在舌尖的词语，吐不出来，但舍不得咽下去。
顾宴道：“给你的礼物，但是手艺不怎么好。”
没别的法子，顾宴将东西从背后拿出来，递给程陨之。
云层下落，极尽地逼近大地。
顾宴平静道：“礼物在路上了。”
程陨之从床上起身，接到手里，一怔。
只有脚下踩着的积水证明，刚刚那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并不是梦。
他们抬头看一眼，大声互相询问，是不是要下雨了，于是到处跑来跑去，要将已经赶出来的摊子收拾好，免得受了雨水的侵蚀。
在离开前，给他一个晚上，将画中人捏出来。
这时，他看见有个在卖面人的小贩，拿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向诸位小孩儿炫耀呢。
顾宴沉默的、着迷地拢着袖摆，轻轻一摆手。
雨云又开始积聚，在人们警惕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散开。
满街的灯华都被这头大雨浇的暗淡了下去，眨眼间，街上便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
不然，就永远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风车疑惑的目光顺着他移动，什么都没看见，更疑惑了。
“那位”。
所以刚才，他是在做什么，鬼迷心窍，就将人惹生气了？
这什么鬼天气！
小贩一看，哎呦喂，您可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怎么可能把区区面人，捏的这么形象呢？
顾宴想了想，落到地上，决定看见什么买什么。
顾宴将他带到一个空屋子里，向他展示程陨之的画像。
顾宴走到他跟前，小贩什么都还没说，就被人抓在手里，不见了踪迹。
他似乎对手上这东西并不怎么满意，注视了好久，倦倦地合上眼睛。
是他在修炼之余，为道修画的小像，自认为画得不好，就没有拿出来给程陨之看。
他突然很想，很想他的那位。
他回院落前，又从空中路过凡人城池。
不过这次，一眼都没有给它，径直回了该回的地方。
眨眼间，天又放了晴。
人们咒骂一声，慌忙从旁边的棚子里扯出一个木盆，盖在头上，跌跌撞撞回了家；或是一头栽进屋檐下，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都是在说老天爷怎么回事。
说罢，他看见眼前一缕雾从他眼前掠过，眨眼消散在空中。
他可能生气了。仙人静静地想道。
会夸他，夸得很好听。
而人影在醒来后，对他虚弱，但灿烂地笑开。
第136章
程陨之仰着脸，瞥过眼睛去看他脸庞，笑眯眯道：“无碍。只要是礼物，没什么好不好之分的。”
而地上人们并无多少反应。
是一尊木头刻的，他的
顾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觉无趣，便将雨云挥开。
程陨之懒散地翻了个身，已经对他不设防了。
人们无言地探出头，奇怪地看了眼天空，不由得咒骂一声。
很快，街上重新变回繁华热闹的模样。
得给他找个礼物，亲手放到小程手里，他肯定就不生气了，说不定会眉开眼笑，说仙君，你可真是难得一遇的好郎君。
急匆匆收拾好的东西，又要连推带提地摆到街上去，而刚关了大门的店家，也不得不再劳烦小二，将店门窗推开。
跪在地上求他，磕头，少主不为所动。
程陨之一觉醒来，看见顾宴在他床头坐着，神情漫不经心，在摆弄手上新得来不久的小玩意儿。
刚开始淅淅沥沥，只是不慌不忙的小雨，而后忽然变得大起来，浇在地上，浇的人满头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