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尘,你该醒醒了,”江璟查过当年的那件事,虽然年代久远很多事已经无法考证,但大致的他都能猜出来:“如果没有那条流言,乔小姐不会死,闻故也不会。”
他们带的平弹足够多,也足够和温尘这么耗下去,对方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久不露面的温尘在几十颗平弹不要钱似的撒下去后,终于舍得出来了。
江璟懒得和他多说:“活在梦里的可怜人。”
他越是激动,就越是显得可笑。
一颗平弹落地。
江璟轻轻眯了下眼,眼睛映出屏幕里戴面罩的男人,淡声道:“你要是早点死,他们也不至于会炸。”
“害死闻故的是你自己。”
“你今天为什么来?”
江璟见周围始终安静,略微皱了下眉,苍白手指扶了扶对讲机, 下命令:“一队, 每隔五分钟扔一次平弹。”
像是常年催眠过自己,温尘几乎是立刻情绪激动地反驳:“是联邦的那些人!你知道什么,你当年才几岁,连走路都不会的臭小子,你知道什么?!”
温尘略微一愣,而后又恢复平静,笃定说:“他会高兴的,那些人害死了他,他肯定也巴不得他们死。”
言下之意是联邦的人都已经该疯的疯、该死的死,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死不死也无关紧要了,像种隐晦又无声的挑衅。
温尘笑了声,掠没齿间的笑分明是从滚烫舌尖滑出去的,却凉得仿佛浸过深冬冰河的水,他下颌动了动,说:“以前不能死,现在是可以了。”
平弹是一种杀伤力比较小的炮弹,扔下去大概能把两三棵树炸倒,范围不大但每隔五分钟的轰炸,足以让人感到逼迫。
“都是公共设施,你这么炸,赔钱吗?”温尘开着公共语音,虽是这么说,语气却未见一丝心疼。
电流呲呲闪了几下, 响起模糊年轻的几道男声:“收到。”
又一颗平弹落地……
“你其实自己心里清楚。”
温尘叹了叹,似是对分不清是非的年轻人惋惜,微微摇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闻故。”
江璟眉尖紧皱,眼睛渐趋沉黑。
“你在为你喜欢的人出气,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的人报仇?我们都在做同样的事,应该同病相怜,不该互相残杀不是吗。”
来, 还是在做别的?
他在逼温尘出来。
十五分钟,一队按照江璟命令扔下了三颗平弹, 地表炸起齑粉, 枝节盘亘的老树轰然倒地, 压断的电线杆交错拧在一起,眨眼就如战后的场地狼藉不堪。
江璟拧眉,一时不知道温尘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温尘却不用他回答,洞悉了般戳穿:“为了闻恬?”
可怜人三个字几乎瞬间击破了温尘给自己竖起的防护罩,他死死盯着江璟,眼睛泛出狰狞的红丝。
江璟咬了咬牙,寒声道:“闻故用你这么做了?”
温尘悠哉悠哉驶着一架机甲,后面跟着几百架机甲。
“如果不是联邦的人见死不救,如果不是那群贱人默许,闻故从机甲下来后明明还有机会抢救,如果不是他们,他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