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芝点点头,紧紧握住宋绾离的手,眉眼间含着欣慰。
柳蕴芝牵起小孙女的手,准备先带宋绾离回正院。
柳蕴芝笑着应道小孙女,牵着手连忙应着好好好。
即使过去了,她都将一生带着愧疚。
夏白桦喜水墨,她则独爱油画。
窗外树叶窸窣作响,柳蕴芝见宋绾离拧着眉,也猜到她想起了以前的旧事,她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背:“绾离,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用再想了。”
“许久不见,师母。”
“奶奶,快看快看,风吹过湖面把水吹开了!”
一尘不染的奖杯被摆在柜台,看得出被人细心保存的痕迹,立牌处隽秀大方的字体刻上的是她的名字。
一个是夏白桦,另一个就是她宋绾离。
翌日,托运公司早早的将行李运送至酒店,宋绾离仅有的画作《Nuit étoilée》被留在了le serein等待预拍,其余的画具都一并寄回国内。
收拾片刻之后,宋绾离按照约定去了趟老师家。
几秒之后,对面很快挂掉电话,上车扬长而去。
“还好的,也多谢老师和师母挂念。”
夜色渐深,霓虹灯四溢,街边烟火气息浓郁许多。
记忆中周围居住楼盘全部改建,视线之内满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
宋绾离前脚刚进酒店,苏
柳蕴芝蹲下身,帮小孙女整理有些松的鞋搭扣系紧,让小孙女向宋绾离问好。
宋绾离开着导航,导航上显示路程的时间大约二十分钟。
下午苏温打了个电话给她,告诉她被总部调职到榕城,近期都会一直待在这。
夕阳渐往西沉,天泛霞色,路上行人来来往往。
宋绾离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应了声“谢谢”。
...
宋绾离才看清他在和人通话。
指结熟捻地盘着梵文佛珠,但眉间隐含怒气,好像下一秒即刻爆发。
师母名门望族出身,从小习读经书藏卷,书生气息自是浓厚。
“也不知道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倒是一直惦记着。”
“绾离,要不带你去看看你老师的画室?”
记忆里师母留着一头青丝,平日素着一件旗袍,白玉发髻盘于脑后,古人常言温淑贤良女子为大家闺秀。
“好。”
鬼使神差似的,男人突然转过头,目光与她相交。
宋绾离跟在师母身后,慢慢走向那个记忆中去过无数次的画室。
宋绾离点点头,目光还是落在了那块刻着她名字的奖杯。
小女孩绑着两个小辫子,激动的边说边跳,小脸很快变得红彤彤的。
趁着夜色还浅,宋绾离离开老师家后选择步行回酒店。
宋绾离漫无目的的走着,下一秒一个熟悉身影撞入她的视线。
那是她曾经留下的痕迹,她怎么能不想,故事可以翻篇,但舅舅却永远回不来了。
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孙女贺洛嫣突然拉起师母的手兴奋的说道。
“这是你宋姐姐,见到了要说声好。”
苏温对男性的需求更多是生理上,从小就在国外长大的她对性观念自然更加开放,但开放不等同于滥交,宋绾离知道她有自己的底线。
当年贺圣知在榕城中学执教的时候,就收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学生。
他好像没看见她,又或者装作不熟。
依旧西装傍身,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他颀长双腿,远看多了点禁欲感。
柳蕴之站在亭榭边陪着小孙女赏莲,见门处有轻微声响便一眼看见了宋绾离。
宋绾离低下头,愧疚的不敢吭声,当年在老师这边学画没少了师母的陪伴,犯错时是师母会帮着她说话,学画学到深夜是师母会留盏灯陪她画完,获奖了也是师母给她第一个最温暖的拥抱。
宋绾离穿过石板小路,缓缓走到师母身边。
小女孩好像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宋绾离,先是惊讶,随后马上扬起嘴角甜甜的开口:“宋姐姐好,你好漂亮呀!”
世事难料,没人能预知未来,也许早在冥冥之中,命运就将宋绾离和榕城中美好的一切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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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绾离的视线落在了湖面静倚的睡莲,清风拂过,涟漪漾出阵阵水波。
柳蕴芝领着宋绾离走进画室,给她看当年贺圣知细心整理好的画作和奖杯。
“是啊,从你走后,一转眼都8年了。”
贺宅是一座偏徽派的瓦楼建筑,前设亭湖坐镇风水,后有庭院观景赏花,二楼是贺圣知平日绘画写字之处,临近的房间也被改成了画室,平日收的几个学生就来此学画,宋绾离就是其中的一个。
夜晚的班机七点会准时到达,剩下的时间苏温早就在心中打好了算盘,说是要去榕城的酒吧暮色,来一场不期而遇的艳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