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褚暝抽掉他抓着自己的手，喘气道：“来不及了……你快走……”
“我……走不掉了……”褚暝眼底涌现歉意。他是死神之主，他在一刻便要守着这里一刻。
“我不要，褚暝……”
“褚暝！”江危跑过去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不敢相信他竟虚弱至此。
江危指尖旋着灵气，大着胆子往里走。
他真的在？
“别让我恨自己……连你都护不住……快走……听……听话……”褚暝艳红的唇褪成灰白色，骨瓷般的手一个劲推开江危，甚至偏过头不愿再看他。
借着这道并不明亮的光看清周遭，他以为自己走到了终点，可他走近才发现这是个断崖，下面深不可测不知连到哪里。
待周遭浮尘散去, 离他不远处的有光能看清地面上的沟沟壑壑，内里缓缓流淌着黑金色的液体，而沟壑源头处隐约半躺着身影。
这是他存在的意义。
走着走着，发觉前面竟有一道亮光，他跑到附近渐渐停下来，原来是洞顶被凿出一个口。
褚暝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与江危第一次教他时一模一样的笑，原来他早就知道他父母的事了。
他真想一掌拍碎这阵台，可他承担不了这么做的后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褚暝摸索着江危的手，用力试图推开他：“快……快走……”
褚暝闭眼摇头：“没有。”
附近墙壁上还有断掉的锁链，锁链一端一路沿下去，一眼看不到头。
江危没想到他连这个都
可自己现在还惹他哭了，褚暝抬手试图擦掉他眼角的泪：“别……哭……”
褚暝……
越往深走空气越稀薄，江危直觉自己灵气在不断地大量耗损，可他已经走了这么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
褚暝像是从深度昏迷被江危唤醒，睁开逐渐恢复往常的红色眼睛，看清抱着他的江危, 心头一急咳出一滩血。
他的神力消耗殆尽支撑不了多久，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奶奶个腿的, 褚暝是这全天下头一份大傻子吧！
“你不是说还有话没对我说吗？你现在说，我听完就走！”江危强硬地掰他脸让他看着自己。
哪怕冥界要全毁了，他也得撑到最后一刻，不能逃。
第41章 祭骨中魂，罢星落月。 ……
江危颤抖着手轻轻拨开贴他脸上的发丝, 手背碰了碰他的脸。
江危拉不动褚暝半分，本身的灵力就被这里吞噬了大半，剩下的进到褚暝体/内也是杯水车薪，救不了他。
这小混蛋回来做什么？！
江危颤抖着摇头拒绝：“你跟我一起，我带你离开。”
褚暝聚冥界集体之力成功绞杀天界全部兵力，十二主神除他与昇珉之外来了八位，无一幸免。
“我已经没有父母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江危抓着他冰凉的手跪他身侧，他之前太弱小护不住父母，如今他又要第二次失去挚爱了吗？
“阿危……走吧。”褚暝深知自己已经要走向吹灯拔蜡的结局了，他连半柱香都撑不住，他不想让江危看到自己消失的样子。
江危一哭，他的心也跟着难过。
“好，我走。”
江危正犹豫着，脖子上的晶石微微一闪，随后光芒似乎弱了下去。
他心猛地一痛，管不了那么多了，抓着锁链打横跳进深渊。
江危才发现褚暝的左手一直放在阵台处, 让那不停旋转的阵法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神力。
这场浩劫天界冥界没一方得利的, 两方兵力尽毁两败俱伤。天被褚暝重创到神识毁了大半，而死神自己拖着残躯为了镇压禁地恶魔掏空所有。
这小混蛋怎么又回来了？
他手抖得厉害, 褚暝都这么虚弱了他居然抱都抱不动。
轰隆隆——
周围没第二条路可走，他不相信禁地就这么大，真正的禁地肯定在下面。
褚暝的神力压制不住镇压的势力，它们冲破这道束缚势在必得，整个冥界皆已在摇摇欲坠，跟着死神之主一同覆灭。
江危定晴一瞧，瞳孔被褚暝身上微弱的金光灼伤了眼。
“你不是要我等你吗？你这个骗子，你骗我！”江危握着他手把自己的灵力输给他，却遭到对方强烈的拒绝。
所以小傻瓜真的是为了自己才重回这里的，自己何德何能让他如此付出？
江危越往下奇香越浓, 感受到贴近地面传上来的阴冷感，他两脚一前一后用力蹬起，抓紧绳索翻身一周垂直落于地面。
褚暝——
“听……话……”褚暝眼里透出恳求，他苦苦支撑这么久就是在等他们平安抵达昇珉那里, 可这不听话的混蛋, 竟然又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