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啼霜掰开他的人手臂,扭过身去,不要枕他的臂弯了,明明冷着脸不肯理他,可却还要在旁边哼哼唧唧地惹他注意。
……
陛下听他的语气,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野才从方才那暧昧的氛围里醒过神来,听见他这样委屈的抱怨,忽然乐了好半晌。
于是他又只好抱了只团蒲,窝到桌案底下,点着一根矮烛偷偷地翻看。
“你哪来的胆子敢休孤?”裴野手上力道不轻,“你再说说,谁才是郎君?”
“你就不愿意和我在一块了?”方啼霜方才被他摁着蹭了好半天,现下声音都哼哑了,可还是不肯示弱地举起了拳头,强买强卖道,“我们都干过这样龌龊的事了,用过的色料是不许退的,你现在嫌弃我了,来不及了!”
裴野气急了,一把将他按在桌案上,一面咬着他的唇,一面隔着衣襟揉他锁骨往下的那一点。
第九十二章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孤哪敢嫌弃,”裴野在他额上落了一吻,玩笑道,“谁让孤就栽你身上了,只好自认倒霉了。”
君的,嗯?还敢捏郎君的脸了,我要休了你了!”
“那有什么办法,”陛下刻意模仿着他寻常说话的语气,“谁让你上辈子做人太坏,这辈子可不就摊上孤了,倒霉呗。”
裴野拿他没办法,只好凑过去,低声下气地哄他。
他不肯要切好的橙子,说是用刀子切过了,便少了些滋味,陛下虽然很不解,但还是不厌其烦地用小刀给那橙子削了皮,而后再仔细地将上头的白膜给剥干净。
方啼霜思忖片刻, 接着又翻身下床, 然后偷偷摸摸地猫到自己那只小画箱旁, 旋即取出了里头那本烫手的画册,做贼一样塞进外裳里去。
裴野生怕他滚下去了,忙伸手揽住他:“错了错了,孤不笑了,方才那是开玩笑的,今晚叫小厨房给你烤兔子吃,好不好?”
方啼霜都快哭了,他从没被人碰过这儿,才不过一会儿,便喘了起来,身下的猫尾巴也顶着了衣裳,他羞红着脸,回头见那正堂的殿门还敞开着,唯恐有宫人进来,支吾着说:“别这样,我们不能在这儿……”
裴野吃了痛,慌忙掰开他的脸,而后在自己那条手臂上,瞧见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牙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养了一只属狗的猫。
“成,”裴野笑了笑,“冷库里还有前日江南上贡的新橙,你吃不吃?”
“方啼霜!”陛下真想再将他按在身下,狠狠地蹭上一回,可又舍不得见着这小孩儿哭,故而只阴阳怪气道,“刚认识你的时候多好啊,文文静静的,会唱歌哄睡人,还帮整理衣裳,早知道你是这样……”
方啼霜这会儿听见一点儿外头的风吹草动,都羞得要死,因此只好委曲求全道:“你,你是郎君,好了吧?”
在这寝殿里看这样的坏书,实在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裴野便会悄没生息地走进来。
方啼霜两眼放光,可碍着面子,又不肯太激动,只哼哼唧唧道:“蛮吃一点吧,你让人随便装两筐来。”
半个时辰后,方啼霜躺在陛下的臂弯里,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你怎么这样坏啊?我都要被你蹭秃噜皮了,说了那么多次了,你还不肯停……要是被你蹭坏了,我以后尿不了尿了怎么办?”
方啼霜仔细地想了想,于是便轻车熟路地猫进了偏殿的一间小屋里, 以往他画小画不愿意给人看, 或是和陛下拌嘴吵架的时候, 都要躲到这里来。
裴野却有些来劲了,手上不肯停,还要继续逼问他:“谁才是郎君?”
方啼霜被那两大筐橙子熨平了心肝, 接下来的两日里,除了逼着裴野给他剥橙子吃, 便是在吃橙子的路上。
方啼霜顿时更气了,热锅里的泥鳅一样,侧躺着在床沿边上跳了跳:“还笑!”
他的注意力从贡橙上挪开以后, 某一日午憩时, 方啼霜终于想起了自己藏在画箱里的那本小画册, 他都快把那小册子忘记了, 自从将其从外头带回宫里,那本小画册便一直躺在他的画箱里,他是碰也没碰过。
裴野稀罕他还来不及,何来的嫌弃,可听他这样的语气,还是觉得好笑。
那册子里画的东
方啼霜花了两日时间, 一个人吃了快一筐的橙子,吃的整张脸都发了黄,看见橙子就要倒胃口,这才终于消停了。
方啼霜哼声道:“不吃兔子,我要吃烤鹅。”
裴野这才俯身将他抱起,带着他往寝殿里去了。
方啼霜气死了,低头就往裴野手臂上咬了一口,这一口不是吓唬他的,是真咬。
方啼霜对这本画册真是好奇极了,坐在那小屋的凳子上郑重翻开第一页,只看了一眼,却忽而觉得头皮发麻,脑袋热晕晕的,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瞧。
“方才蹭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倒霉?”方啼霜一爪子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气呼呼地说,“吃我嘴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