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幼时在佛？教学习时留下的习惯，司徒诺回到问剑山庄后也没想过刻意去改变，就这样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圆桌旁的石椅在夜间略显冰凉，不过时絮影作为习武之人，对此到没什么感觉，他一挥衣摆坐下，仰头看着星河闪耀的天空，语气飘渺得有些听不真切。
“姑娘不想听，那便不听了。”
经文本就晦涩难懂，他刚才诵读时用的又是梵？语，时絮影并未接触过佛法，听困也属正常，一开始时絮影说愿意听他诵读的时候，司徒诺还微微惊讶了一下。
“停停停！”
时絮影口中的地方，是悦来客栈后方无人的小院，因为客人都去街上河上玩乐了，小院没有灯光，但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倒也让它不显得昏暗。
太神圣了，真的，实在是太神圣了，时絮影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这魂都要随着司徒诺的诵读拜见菩？萨了。他忙不迭喊停，见司徒诺闭口后疑惑地看着自己，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心里自我揶揄了一句，时絮影险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司徒诺语气温和。
走在前方的时絮影突然回头，司徒诺收敛起心神，沉默地点了点头。
司徒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目光不自觉亮了亮。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于武断，司徒诺垂了垂眼睑，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难道我于这佛？学，也有天赋？］
这话说得委婉，若是直白了说，就是——这么枯燥无味的东西，我一个普通人根本听不出有什么值得你欣赏的，再听下去，我就要睡着了。
“司徒公子，你这念的是……清心咒？”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
“行啊，那公子就随便挑上一段吧。”
——他本来就是要跟着的， *
当然，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左右无聊，时絮影思考了一下，没有拒绝司徒诺的这个提议。
“公子，陪我去个地方吧？”
“看书？武功秘籍之类的吗？”
她抬手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眼中隐隐有了水光，更显出几分惑人之色。
“是吗？那还真挺巧。”
“公子平时这个时辰都在做些什么呢？”
“在下吗？平日里，这个时辰在下都会看看书或练练字。”
司徒诺随和地点点头，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不快。
“只是一些经？书罢了，姑娘愿意的话，在下也可以给姑娘诵上一段。”
时絮影扯了扯嘴角，他只是刚才听得觉得差点四大皆空了，就顺势一猜，没成想，还真给他猜对了。
司徒诺听出时絮影是想找人聊聊天，但他平日就不怎么开口，便是与父母都不过偶尔聊上两句，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那倒没有，公子误会了，我不过是猜测罢了。”
[不，凡事不可如此轻易下结论，还是要在观察一段时间才是。］
“……确是如此。”
“司徒公子，这清心咒很好，你诵经时的语调也很好，只是我这一介凡夫俗子，实在是欣赏不来如此高雅的经文，你再这么念下去，我也难以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
像是突然来了兴趣，时絮影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司徒诺。
“今日，是满月啊，怪不得，这么亮呢。”
“姑娘？姑娘也熟知佛？法？”
“天色也不早了，姑娘若是困了，便早些休息吧。在下就住在姑娘隔壁靠左的房间，想来倒是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