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在两人前面蹦蹦跶跶的,左瞧瞧这摊子上卖了些什么右瞧瞧那摊子上的玩意,云锡听 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心情跟着好了不少
景铄将荷包握在手心里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眼睛的酸涩因为流了眼泪减轻了一些,可是 眼泪留的越多心口却越疼,景练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他从没想过失去云锡会是这样的感觉 ,仿佛三魂七魄全被人抽走了,仿佛才开始有颜色的生命就这么一下子又变得全是黑白,不, 全是黑,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我把所有的信任所有的依赖都给了你,可如今已经随着我的心血耗干净了,你我便死生 不复相见吧,无论是黄泉还是碧落亦或是人间,你我来生再遇时连擦肩而过都不要了,祝景练 余生坦荡一~云锡。”
“既摆好了便下去吧。”景铄仍是淡淡的屏退了众人。
用过晚膳,沐白非要出去走走,闹得云锡也跟着起哄,夏侯胤本还担心云溪这一路奔波劳 累会累着,但瞧着云锡同沐白一人一边扯着他袖子撤娇耍赖的时候忽然就有了一种老父亲养娃 的奇怪感觉,夏侯胤本想着放沐白出去溜达溜达就算了,奈何云锡也跟着要去,只好应了扶着 云锡出去消食。
展开信纸,景练还未看清内容只是瞧清了上头的笔迹,心口便又猛地一痛,这字迹是云锡 的没错,那么清秀,自己曾经临摹过那么多次,可总是写不成他那样子,景练还曾在心里说过 怎的好好一男子的字要写的那般秀气。
皇后病重至锁宫,宫中虽揣测纷纷倒也不至于发展成流言蜚语,中秋佳节本该在长乐殿宴 请群臣,景练还是以皇后身子不爽便不大肆开宴为由省了中秋晚宴。
景练秉着一口气将信纸轻轻抽出,又将信纸带出的棉絮塞回了荷包。
景练将信纸上的几行字读了又读,每读一次都觉得心口插着的那把刀又插得深了些,云锡 怎么能那么残忍,为什么在那个时候就决定不再给他机会了。
景练躺在月光下轻轻晃着摇椅,因着是八月十五今晚的月亮是极圆的月光也是极温和的, 景练闭着眼睛手中有一下每一下的捏着荷包,忽然景铄停了手中的动作,这荷包里似乎有东西 ,似乎是纸,景练忙奔进里间寻了剪子,顺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将荷包轻轻剪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果然放着一张折成小块的信纸。
云锡唇边的笑淡了些,原来今日是八月十五啊。
夏侯胤半信半疑的转了目光。
夏侯胤与沐白带着云锡赶路速度并不快,十五当晚正在一名叫尧城的地界歇脚,沐白寻了 家稍大些的客找命小二做了些好菜送到屋子里。
沐白斟了一杯酒递给夏侯胤,夏侯胤给云锡布了些菜在碗里,云锡闻着菜香打趣道:“今 日是什么日子,沐白竟叫掌柜送了这么多菜来。”
夏侯胤看着云锡淡了的笑问道:“怎么了?”
“永胜,将晚膳摆在这吧。”景练一人坐在云锡的寝殿里,未燃烛,屋子里昏昏暗暗的, 景铄坐在云锡躺过的榻上心口一阵阵泛着疼,榻尾还放着云锡出巡时收拾的衣袍,有几件衣服 景铄还没见云锡穿过呢,景铄将安静躺着的包裹轻轻拽到身边打开了若茗打的结,景铄拿起最 上面一件衣服,那是刚出宫那天云锡穿的,景铄将衣服紧紧贴在自己心口,眼睛顿时起了一阵 酸涩,一瞬间的晕眩让景铄险些失去支撑,手一滑将包着云锡衣服的包裹扫到了地上,白净的 衣袍就这么沾上了地毯上的浮灰。
夏侯胤听着两人玩笑便道:“你莫要打趣沐白了,这孩子这几日很是不禁逗,今日也确实 是个好日子,今日是你们大炎人一年一次的中秋节,我在赤月时曾闻听好似每到今天你们都要 一家人坐在一起赏月用膳?”
景练抬手拂去眼前水汽,点燃桌角一烛借着火光将信纸上的字看了个明明白白。
云锡摇了摇头夹起碗里的一块茭白:“没怎么,用膳吧,不然一会都凉了。”
沐白翻了个白眼:“好像说的我平时很小气是的。”
景练忙弯腰去捡,却发现了一枚荷包,针脚别扭图案也是歪歪扭扭将荷包反过来上面绣着 一个“铄”字,景练猛地想起生辰那天在预还原瞧见云锡似乎就拿着这么个荷包,瞧见自己去 了云锡还把荷包藏了起来,再后来他忘了问云锡要,云锡似乎也忘了给他。
的人扶进了凤梧宫然后命人锁了凤梧宫,有旨:“皇后病重,凤梧宫禁止探望。”
景练握着荷包在榻前无助地流着眼泪,一国之君连哭都不能放声哭。
连擦肩而过都不要了,云锡说来生连擦肩而过都不要了。
永胜命人来摆晚膳的时候景练已经起了身正坐在ft殿门前云锡常坐的藤椅上,手中拿着那 枚绣着平安符的荷包。
云锡轻笑出声:沐白最大方了。”
程道先对这旨意倒不甚满意,此刻只恨没见到那云锡的尸体,不然过不了多久他可就成国 舅爷了,稍后回府还需在同那张威通一次书信,无论如何自己也得拿准了云锡到底是不是死了 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