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锡却自顾起身道:“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诊再多次又能如何?不必劳烦许太 医了,我不舒服的时候自会麻烦许太医。”
程道先点头,笑的有些牵强。
许太医出门将门重新关上,程道先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已经揉皱的纸团用力撕成碎片 藏进了自己随身的一个包袱中,藏好了撕碎的纸片程道先坐回桌前重新提了笔在纸上写了几行 字。
这次并没什么人再来打断程道先,程道先写完了字自己读了一遍,读过之后心中颇为自得 ,这事如此看来便是十拿九稳了。
景铄倚在窗边,晚风微凉吹着鼷角的发丝轻轻飞起,景铄转头望了一眼榻上的云锡,心里 在想着回宫以后颁了那纸废后诏书他们两人之间将会何去何从呢,对与云锡来说这完全算得上 是解脱,可是他要怎么办,云锡的解脱是他的地狱,景铄望着云锡单薄的背影,不到三个月他 们两个之间已经阋起了一道景铄到死也翻不过的高墙,景铄的眸光微动,算了,后半生的安宁 就算是他送云锡的生日礼物吧。
云锡这样的态度将景铄和许太医都吓了一跳,景铄摆手示意许太医回去,许太医收了诊脉 箱子回自己屋子去了。
云锡闭了眼,别的法子,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呢,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必要用别的法子呢。 景练见云锡不再答话也不再追问,将榻上的薄被扯了给云锡仔细盖了,独自一人站到了窗 边。
云锡面朝里躺在榻上,景铄坐在云锡身边轻声问道:"锡儿如何就生气了?”
且说沐白同夏侯胤二人在植阳县街头随便寻了家馆子用过午膳后便一直闲晃在檯阳县各街 上。
云锡躺在榻上捂着心口咬着牙,他身上的痛一分也不想叫景铄知道,最好哪日就这样疼死 了才算好,若不是为了那纸废后诏书云锡真的半刻都不想同景铄待在一起。
许太医回到房间便见程道先似乎慌忙收起了什么东西,许太医也没瞧真酌便道:“大人可 要下去用些饭食?”
夏侯胤跟在沐白身后紧着跟上沐白的脚步道:“谁知道
程道先敛了笑,将字条折好拢在袖中自出门去了。
云锡冷道:“那样苦的药我多一晚都不想喝了。”
程道先看着自己写好的字条冷笑,没想到今日竟然还用上了这么几个草包,能帮他帮大炎 除了云锡这么个妖后这帮草包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当然程道先想要除掉云锡也并非仅仅是因为 云锡妖言惑主或是云廷新的自视甚高而是程道先正有一年方十四待字闺中花容月貌名唤程若的 女儿,程道先似乎已经透过这张纸条看见了云锡的惨状、君宁侯府的没落以及程若入主中宫时 的样子。
卖花灯的小姑娘见摊子前的两人均是异族面貌便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在我们这里并非 是节才可放花灯,从这里绕过去有一条河,老人们都说这河里住着河神,人们放在花灯上的愿 望若是叫河神瞧见了,河神是会帮你完成愿望的。”
夏侯胤挑眉,显然不信,在京那几日还听过别人说广安寺如何如何灵验呢,结果不还是寻 常,沐白却顺怀中掏出了几块碎银子递给小姑娘又拿了两盏花灯亮着眼睛看着夏侯胤,好看的 一双眸子里满是单纯和盼望,夏侯胤瞧沐白这幅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只好点了头,沐白当即 就笑了立刻扯了夏侯胤的手腕往河边去,边走便道:“公子说这大炎的河神能圆我这个赤月人 的愿望么?”
许太医话说到一半便听云锡唱道:“出去!”
程道先所写纸条正是写给檯阳县县丞的,吩咐的事自然是下午在路上程道先心中所谋,鸡 鸣山附近马匪一直没有被剿灭的原因自然是同檯阳县县丞郭昱有分不开的关系,先前弹劾郭昱 的折子还是程道先拦下的,弹劾的正是郭昱明知有匪而不治甚至与马匪串通一气,拦下这么张 折子可是叫程道先赚了七百两雪花银自然这几年来郭昱从马匪处所得好处也是少不了程道先的 份的。
程道先攉了播手里的纸团道:“啊、啊,咳,那个我还不太饿,许太医先下去吧,不必管 我,不必管我。。。”程道先笑得有些不自然。
许太医放了自己的脉案箱子便道:“那我先下去了。”
景铄自然清楚云锡说的那样苦的药指的是什么,景铄摟了拳心中微微泛着疼却安慰云锡道 :“好,不喝了,但是锡儿要让许太医诊脉啊,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咱们不喝药不是还有别的 法子么。”
说完云锡便自顾挪着脚步到了床榻边,景铄叹了一口气对许太医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才用过晚膳,沐白自是把肚子吃的圆滚滚的跟在夏侯胤身后,两人走了没几步便瞧见一个 卖花灯的姑娘,摊子上摆了许多的花灯,各式各样的叫人看了心情就好,沐白饶有兴趣的上前 拿起了一盏荷花灯问道:“姑娘这不年不节的也有人放花灯么?”
许太医诊脉有问题,但云锡自己说没问题,许太医此刻也拿不准到底有没有问题便道:“ 脉象有异但公子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