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说:“还好,现在还陷得不深,裕儿,听爷爷一句话,赶紧断了这件事。”
“等等。”苏盛的目光像是要穿透苏裕的袖子,“裕儿,爷爷不记得你有叫敛的朋友。”
“说来话长。”苏裕说,“是宫中内侍。”
苏盛叹声,仍想继续将苏裕劝回正道,说:“裕儿,你要毁了我苏家这么多代人积下的清白家风?那你便是我苏家的不孝子孙。”
会有这天的。”孟敛定定地望着苏裕,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若不告诉我,我会更加不安。我想和你分担的,不止是佳事。”
苏裕雕完最后一字,才发现苏老爷子站在他背后,气氛有些沉重,问:“裕儿,这是何物?要送与何人?”
苏裕说:“这辈子,孙儿只认这一人,不管爷爷同意与否,不管家中赞成与否。”
“是你的朋友?”
苏盛语重心长地说:“天下好女子这么多,你喜欢什么样的没有?何苦在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身上……”
苏盛大怒,问:“太监?十九岁的太监?裕儿,你,你真是太让爷爷失望了!”
苏盛恨铁不成钢,急得团团转,气道:“你是苏府的长子嫡孙,是我苏氏一族如今的当家人,你可还记得我族族训,身正,心端,守节骨,仰不愧天神,俯不愧众生,内省无悔,你可有做到?你可是真的无悔?”
大年初二。
苏盛抓着胡子,气呼呼问:“哪里认识的?是做什么的?”
苏裕低头,恭敬地问:“爷爷在猜测什么?爷爷又在怀疑什么?”
“是。”
苏裕说:“爷爷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苏盛越发猜疑,喃喃:“不会是……不会是?”
“爷爷!”苏裕语气重了,说:“请不要侮辱他。”
“是,也不止是。”
“孙儿不懂。”
“颖都人,明日便十九了,姓孟,名敛。”苏裕说。
苏裕将玉锁藏在袖子里,起身说:“原来是这样,孙儿这便出去。”
“爷爷本以为你只是一时贪玩,玩玩便收心了。”苏盛气得脸色通红,说:“你居然对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动心?不,不,不!你好好跟爷爷说,你是好奇,还是真的欢喜他?”
苏裕在房内雕刻青白金玉锁,正在写最后一行小字,他屏气凝神,连房门什么时候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都不知道。
苏盛仍是盯着玉锁,说:“姚家姑娘跟着爹娘上门拜年,你小时候与姚家姑娘玩得不错,都是当妹妹一样的人,爷爷来找你出去叙叙。”
苏裕摇头,说:“不会断的,除非他不想继续了,否则,至死不渝。”
“前不久。”
他还是想知道,苏裕知道孟敛是认真的,他捏着孟敛的手,说:“好,我说与你听。”
“是……是……”苏盛憋了很久,才问出来:“是……两情相悦之人?”
苏裕说:“孙儿自认没有违背族训,孙儿问心无愧。”
苏盛捶着心口,问:“什么时候定的?”
“爷爷,你怎未敲门?”苏裕一惊之下,竟质问起苏盛为何不敲门,问完后才发觉自己这样子说话,有些不敬了。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苏盛反而冷静下来,大陈男风之事并不罕见,他问:“哪里人?多大了?姓甚名谁。”
“是。”苏裕答得很诚实。
苏盛问:“这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