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下起了小雪，小雪落在温姝的肩膀上，眉发上。
锦珠被允许收拾了些细软和首饰，还有她的身契和这么多年的工钱，温姝很早以前赏了她一个宅子，如今她离开了温家也不至于无家可归，只是相伴一起近十年的时间，如果没有半分妄想全然不可能，她以为自己即便不能做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也能伺候着它的男主人到祁凤霄回来。如今才明白过来十年的陪伴比不过那个人心里早已死去的朱砂痣。
“是锦珠错了！”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对温姝的心思一直都有，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被挑明，她已经不是豆蔻少女，被温姝这样直视却始终有些羞涩，正不知道如何接话却听温姝道，“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人，她已经死了，你只是个下贱的丫头，比不上她一角衣裳。这段时间我总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把祁凤霄的人留在身边？他利用我，而你也帮着他一起瞒骗我，我没有杀了你已经是善待，你还要我如何？”
她一边在心中为温姝尖锐的言语而刺痛，一边又因东窗事发而自责，到最后泪眼婆娑地问，“公子要如何？”
锦珠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这近十年的纠缠让她几乎忘记了隆庆，甚至忘记了隆裕。
摇头，声音嘶哑，“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您不能一个人决定所有。”
温姝没有回头。
锦珠跪了下来，在地上一个个地磕着响头。
“锦珠，你喜欢我？”
或许真的到了她离开的时候。
锦珠是祁凤霄身边的人，祁凤霄当初出事，她多少能对祁凤霄之后的所作所为揣度到一二，然而她选择没有透露任何口风，怕的就是这一天。
温姝捏着锦珠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端详着她的模样笑了，他笑起来总是好看的，无论是恶毒的笑还是痛苦的笑。
温姝话音重重落下，锦珠抓着温姝的胳臂也松了下来。
“我不想见到你。”
而今日温姝打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