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穿过谢静渊的胸膛，他还是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死了。”
“你知道我约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说这些话还有何意义。”叶臻的眼神平静无波。
后悔吗？叶臻忘着远处被晚霞染红的连绵起伏的山静静想着。
天气回暖，叶臻由于贪凉感染了风寒。
“出剑吧，就让这场仇恨终结于此。不管我们谁活着，都忘掉过去，努力生活。”叶臻拔剑指着谢静渊。
叶臻到达峰顶后，看到了谢静渊，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
他的眼里有最后一丝希望。
夏青檐迎上前去抱着他:“饿了吧？”
夏青檐看他强打着精神的样子觉得有趣，但是又怕降低的温度把他的风寒加重。
“走咯，宝贝儿。”
夏青檐在他额头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打横抱起他，还在原地转了个圈。
双手无力垂落，这些絮絮低语也戛然而止了。
叶臻从他怀里起来，眼里是夏青檐从未见过的清澈灵动、璀璨生光，他向夏青檐张开手:“抱我去换衣裳。”
谢静渊眼里一片暗淡，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叶臻亲手抹灭了，也好，叶臻点起来的光再由他熄灭，是再好不过的了。
叶臻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松开握剑的手接住谢静渊倒下的身体。
终于，他们之间只剩一个剑柄的距离。谢静渊抬起手慢慢摸上他日思夜想的人的脸:“臻儿，我好爱你啊。”
“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骗你。”
第6章
叶臻没有丝毫纠结:“你我之间，何必再说爱不爱这个问题呢。你杀我飞来峰上下，是为了给你的亲人报仇，如今，我来杀你，也只是为了报仇而已。”
唯有经历，才能不朽。
夏青檐哄着他喝完了药，叶臻几个时辰没理他。
“我曾经想过和你在飞来峰的日子，我们煎茶煮酒，寻梅弄鹤。你爱弹琴，我就去找最好的琴弦来为你做琴；你爱江南的细雨，我就每年都带你去...我还有好多情话要对你说。”
他抽走那本摇摇欲掉的书，一把把叶臻抱了起来，这一抱倒让叶臻的瞌睡消了大半，但是他还没忘正在跟夏青檐置气，既不伸
黄昏时候叶臻回到天星居。
“静渊。”
“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葬在飞来峰吧，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你的气息。”
“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如果我要穿过剑仞才能靠近你的话，那么我愿意。”
而人不能常常为过去的事后悔，因为一旦你把眼光过多地投放到过去，就容易看不见现在和未来。
身著白衣的人正在沿着那条久无人烟的路登上峰顶，白衣翻飞，身姿缥缈，若从远处看，会以为那是一片随风飘扬的蝶。
他和叶臻之间隔着几米的距离，他只是诉说着自己心里的话，却没上前一步。
叶臻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靠着。
只是为了报仇而已，无关任何私人感情。
或许是被他的临终告白感动，叶臻终于对他流露出最后一点温情，他回抱住谢静渊，喊出了那个久违的称呼。
他一步步走近，直到抵住剑锋，叶臻不曾后退，也不曾把剑往后撤一点点。
飞来峰上疯长的野草诉说着物是人非的悲凉。
“可会后悔？”
人生万物，有的如流云过境，不留痕迹；有的是奔腾不息的流水，不仅要冲刷出河道，还要带走泥沙。
“我知道，可有些话我就是想说给你听。当我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是你救了我，我念了你十年，找了你十年。在这十年里我费尽心思地报仇，甚至不惜欺骗你的感情，但是到最后我才发现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可是我没有答案，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谢静渊自嘲一声，他的所有后悔和痛苦此刻都表现在了脸上，“我不求你对我有丝毫原谅，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还爱我吗？”
日暮西斜，叶臻躺在摇椅上，身上搭着一件蓝色披风，即将退去的一缕斜阳照在他的身上，昏昏沉沉的日色让叶臻也开始昏沉，手里拿着的书屡屡往下滑。
至于后不后悔，他已经给了答案。
谢静渊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枕在叶臻的肩头模模糊糊地说着话。
冲刷出的河道会有千千万万的流水再次经过，泥沙也能汇入大海，聚成沙漠。
岁月不待人回首，强回首，经年秋风摧西楼。莫回首，莫回首，前路轻歌送行舟。
“你来啦。”谢静渊神色平静，眉眼带笑，好像他只是一个等到爱人归来的人，“我看到了你给我的信很高兴，所以我一大早就来了。”
“我已经半个月没见你了，臻儿，我很想你。”
“我们本该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