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用这么腻歪的方式,”喻朝辞心说只有女人才会这样。
韩逸舟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目眦尽裂地审讯室内咆哮、挣扎。因为挣扎得太过用力,他的手腕被镣铐勒出了血痕:
“差不多了。怎么样,韩逸舟在里面如何?”陆他山问。
陆他山用恰到的力道将人圈在怀中,抬起手揉了揉他柔软的乌发:“我在。”
审讯室内光线昏暗,审讯室外阳光明媚。
“难道现在的你不需要安慰吗?”陆他山反问。
韩逸舟没说话,但是愈发凝重的表情已经证实了喻朝辞的猜想。
在门口看守的警员立时冲了进去,按住了发疯似的韩逸舟。
陆他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真的会给自己添堵,明明每次见到韩逸舟心情都会消沉,却偏要用幼稚的方式向喻晚吟证明韩逸舟落魄、痛苦的处境。他微微张开手,用眼神示意喻朝辞来他怀中。
韩逸舟愕然。
“喻云飞是为了我才杀的徐静静!”
喻朝辞打开车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电子屏幕上不同肤色的Mivanluu高层,但是视频很快就被中断了。“你在开会?”他诧异地问。
用轻松的语气道:“最难过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我身边还有很多在乎我的人,所以我也没必要再因为妈妈的死而消沉。”
喻朝辞眼眶微热,从对方怀中钻了出来,主动吻了上去。
“喻朝辞!他间接杀了你母亲!”韩逸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几乎跳了起来,却被镣铐固定得死死的。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喻云飞能够陪着他,到死都陪着。
喻朝辞立时面露窘迫,生气道:“你会不会安慰人啊!不会安慰可以不安慰。”
“以后都见不到了,不管他再说什么,都是你赢了。”陆他山用拍婴儿似的力道轻拍着他的背脊。
秘银色的豪车内,陆他山正在开视频会议,高清的会议室背景、Mivanluu高层皆投影在后座前的电子屏幕上。他刚刚结束发言,突然通过车窗看到了似乎垂头丧气的喻朝辞。
“喻云飞是帮凶!”
这样的喻朝辞,显然不是韩逸舟想看到的,他觉得,喻朝辞应该倍受打击才是。
“那又能怎样呢,”喻朝辞眯眼一笑,厌世脸在笑起来时意外地甜,“你一个人死就好了,你那么爱他怎么可以让他陪你去死呢。而且他可是我爸,让他陪你死,我可不允许。”说完,他转身就走。
以喻云飞目前的状况,主动赔偿了塌桥事件家人的经济和精神损失,判个无期绰绰有余,死刑还得看法院起诉方和辩护方的律师。但如果喻家两兄弟还念着一点父子情分,确实能为喻云飞争取免除死刑。
“你临死前告诉我这些,不会是想让我送喻云飞一程,把他带下去陪你吧?”喻朝辞猜测道。
“你干嘛。”喻朝辞双瞳往侧边一斜,觉得莫名其妙的。
陆他山再次伸出双手。满脸别扭的喻朝辞让他的嘴角颇有几分取笑之意,但眼中尽是温柔和耐心。
组织会议的助理认为老板离开得太突然,这场会议非常重要。但是他对此无可奈何。
“你们继续,我失陪一下,Héliodore把会议内容整理好发给我。”陆他山道。
喻朝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已经绷紧了肌肉的韩逸舟:“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死刑真是太便宜他了,让他在牢里独活,被狱友欺凌,一个人去地老天荒,不是更好吗?”
喻朝辞垂下眼,一言不发。知道妈妈是被硬生生逼疯的,他心里难免压抑。明明在进去之前,他自我疏导过无数次,没必要因为韩逸舟的话而难过。
喻朝辞对一直帮忙的严欢朔道了一声谢,约定请客时间后便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喻朝辞瞄了一眼空荡荡的司机位,几番犹豫后一头扎进陆他山怀中,用酸涩的鼻尖厮磨男朋友温暖的脖颈。
“那我换个说法。”陆他山收回双手,“明知道自己看到他准没好事,非得没事找事去里面挑衅人,一脚踢到石板又蹲在角落哭哭啼啼,小鱼同志,你难道真长了颗鱼脑子?”
而轻松的语气过后,喻朝辞突然将身子凑了过去,低声道:“至于喻云飞的所作所为,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就算是他配合你逼疯我母亲,那又如何?我对他加深仇恨,改变得了我母亲已经离开的事实吗?不能。”
喻朝辞没说话,心中那种难受,不是用语言能形容的。
“我有这么弱吗?你什么表情,看不起谁呢。”喻朝辞骂骂咧咧地翻了个白眼,小猫批脸一垮,双手靠胸一抱,靠在了后座上。
韩逸舟挣扎得满头大汗,明明已经看不见喻朝辞的身影,嘴里还絮絮叨叨着一定要让喻云飞陪他一起死。
“喻朝辞你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喻云飞杀了徐静静,他不能活着!”
“是你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陆他山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