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左手,仔细瞧着光秃秃的手指,瞧了好几秒,抬起脸对他笑,但什么都没说。
“打了。”
窗外的绿树浓荫下,Frank正在转身看我,他在说话,但我听不清,他就伸手指了指门。
“走之前在酒店洗了,也就三个小时之前。”说话的时候,Frank还在啄吻我的嘴,我也着实感受到了人深夜时候特有的矫情。
“以后我们要在风景好的地方买房子,”Frank说,“带大院子的那种,你喜欢什么地方我们就选什么地方。”
“怎么哭了啊?”他说,“第一眼就看到你眼睛那么肿。”
我姥问:“想家了吧?”
再次下雨了,就是现在,还是晚上,Frank去杭州出差了,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乐队以前的视频,看得痛哭流涕,纸巾丢得满茶几都是,嗓子很干,想去倒杯水喝,但是找不到拖鞋,只能光着脚去倒水。
周易衣连call五通电话,第五通的时候才被我接起来,她问我是不是信号不好,听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热风早就把地面的积水吹干了,Frank在门口收快递,阳光透过门前的树照下来,绿色的叶子有了镀金一样的颜色。
“杭州在下雨吗?”我低声问。
后来,又一个雨天之后是晴天,我在客厅的窗前接了我姥姥打来的电话,她说左琳去家里看她了,还说李敦敦又长高了,说北京最近很热,问上海热不热。
“没有吗……”Frank连筷子都放下了,他凑近了看我,说,“如果有什么想说,你就快点告诉我,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就一起面对,千万不要瞒着。”
“你要不要洗一下澡换睡衣?”
开了门,Frank穿过院子进来,我站在门廊下面等他,吊在头顶的路灯被风吹得晃,我伸手接了Frank的伞,他抱住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雨天的水汽味。
戒指的事我还是没有提及,到了第二天早上,雨停了,被窝里再次不消停,床头柜上盛了水的花瓶“咣当”倒下,几秒钟之后,水顺着柜子边缘往下淌,后来发现,水全都倒在了我的拖鞋上。
“嗯,想吃您包的饺子了。”我说。
我也很矫情,手撑在他肩膀上,被吻得细声哼哼。
我接着他的话,说道:“院子里弄一个很酷的舞台,想唱歌的时候就可以唱。”
我从椅子下面找到了拖鞋,举着手机往外面走,一打开房门,就有白色的花瓣掉在脚下,掉在肩膀上和头上。
“真的没有,我现在心情很好,”我挽住了他的胳膊,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说,“从科隆回来之后,我们搬到这里来住了,终于住在一起了,终于不会再分开了,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是啊,我可以休息一天。”
他大概也没明白,又去厨房取东西了,取完之后来我身边坐下,我俩开始聊天,我说之前看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又开始巡演了,很想再看一次。
“在看乐队以前的视频。”我说。
于是,陈皮茯苓也忘了找,把什么都放回原位,我倒了一杯水就再次回到沙发上,继续熬夜看视频,雨越下越大了,又过了大概两小时,我忽然听到了门铃声。
上海潮湿,想起了我妈寄来的陈皮茯苓,就去茶叶柜里找,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最深处的铁茶罐摇起来叮当响,怎么听都不像是茶叶,我把盖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他用虎口把住我的腰,我的身体不能自控地前倾,膝盖陷在沙发有弹性的垫子里了。
居然是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枚戒指,铂金身,浅蓝钻,看起来很新,戴在我的无名指上刚刚好。
“没有。”我谨慎地摇头。
“看啊,”到这里,他可能真的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停下筷子看向我,说,“有什么想说的对吗?说吧。”
试想一下如果被求婚我会说什么,再展望一下结婚之后的生活有什么变化,Frank把半碗麦片粥放在我面前,说:“感觉你快睡着了。”
而我脑子里想的最多的还是——戒指。
“打伞了吗?”
我姥还在电话那端说:“想吃饺子给你包啊,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想吃什么馅儿的
浩回上海参加母校校庆,听说要在大会上分享他支教的经历,我和Frank去机场接他,还请他吃了东西。
我问:“明天不用上班了吧?可以休息吧?”
一起进到屋子里,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枚戒指,但什么都没提,我穿着短裤和T恤坐在Frank的腿上,把他的领带慢慢扯下来,他按着我的后脑勺,一下接一下吻我的嘴,另一只手往我衣服里伸。
“上海最近也好热,又潮湿又热。”我说。
“没有。”他回答。
Frank就站在院子门外,门锁上的摄像头把他框进我眼前的画面里,他说:“我提前回来了,没跟你说,怕你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