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早上好，我在做早餐，你吃一点吧。”
“你要说什么？”Ethan冷冰冰地问。
“反正你可以娶了。”
一天后的下午落地北京，天气还是不晴朗，天上被丝状的云染满。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八点，Ethan就给我打电话，他说：“我很赶时间，所以来得很早，你起床了吗？”
我关掉了火，转过身看着他，说：“我想了很久，野泽对你说的话，我全都不知道，但我当时却没问你，所以做得很不好，我应该把一切都弄清楚，包括你说分手的原因。”
在见到今天的Ethan之后，在决定要说什么之前，我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天他在演唱会上说的那句话——
“我和你想得不一样，”他慢悠悠，说，“我觉得没什么误解，一切都挺清楚的，我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你也是这样吧？”
家里还是老样子，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把买的食物放进冰箱里，原本的打算是明天傍晚就回上海，但想到Ethan明天要来，所以还是准备了一些吃的。
我感觉到Ethan在恨我。
Ethan可能领会了我的意思，短暂的讶异之后，也没很大的情绪波动，他说：“我动不动就提之前的事，你是不是觉得烦了？”
“我来北京了，”我说，“来找你了。”
我说：“等不到下次了，我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下次……那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他的呼吸明显一滞，好几秒，说，“我不在家，还在棚里拍东西，不知道几点下班，说了别来的，你偏不听。”
他在说完话之后看向我。
“明天见一次好吗？”我想了想，又说，“或者，我今晚去你家楼下等你，去接你下班也可以。”
“好吧，那你开门吧。”
我把热好的牛奶拿出去，让Ethan也喝一杯，他坐也没坐，站在餐桌旁边把那杯牛奶一饮而尽，说：“你现在可以娶个中国姑娘了，你以前总说自己要娶。”
他放下空杯子，然后看向我，我就站在半米之外，我把纸巾递给他，说：“擦嘴巴。”
Ethan花了很久考虑，终于，他说：“明天吧，我去你家，上班顺路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在以前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过去和现在的情景重叠，可心里想的、在经历的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眼睛那么红，昨天一定忙到很晚吧，快过二十四岁了，可他的样子还像十九岁那样，可爱又灵动，嘴巴的形状很饱满，唇线收束得温柔，所以像左琳说的那样，很像女生，他平时很酷，但笑起来很漂亮。
“想想觉得不太可能，”我说道，“我们已经认识四年多了。”
打完了电话，车仍旧行驶在不太顺畅的车流里，我在后排闭上眼睛，我在想，这段时间里和Ethan做朋友做得很融洽，可每当我们聊起曾经，一切的融洽就都消失了。
“我可能没准备好再和你面对面聊一次，你不明白，每次说起那些，对我来说就是再经历一次痛苦，现在，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很多，不但多而且深刻。
“吃过了，想说什么就说吧。”Ethan就倚在厨房的门框上，轻微地歪头看着我，或许，他的心情还不错。
“起了，”我回答，“六点多就起了。”
我回答：“我们之间误解太多了。”
“换个角度想想，还是我甩的你呢，我们总要向前看，谁都会有前任。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梦到野泽了，可能是最近见你见得太多了。”Ethan说着话的时候还在微笑，但我丝毫笑不出来，我看着他。
纵使我再愚钝，也能懂他话里的意思，那天晚上那首歌之后，他的回忆和感悟和我有关，埋怨和失望和我有关。
在车上给Ethan打电话，打了三次他才接到，问：“怎么了？我在拍东西，所以刚才没接到电话。”
“没有。”
“很久了。”他说。
他说：“……爱情很好，不好的都是人。”
“不是。”我说。
可为什么，我和他还在不断地说起曾经呢？
“就说了一两次吧，没有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