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过去坐在地毯上,轻声地问漆浩:“你醉了是吗?”
漆浩转过脸来看着我,露出少有的惊喜,说:“真的见过吗?”
“头一次见喝醉了这么老实的。”我说。
我点着头说很好看,过了一会儿,我放下吃的去了卫生间,把抽屉里的歌词纸找出来,原本没打算把这首放进专辑里的,但现在好像又改变了想法。
“谢谢啊。”我一边跟漆浩道谢,一边伸长胳膊拿手机。
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妈挺迷信的,有一次去寺庙,求了个签,人家大师说她那一年搞电影准赔钱。”
是Frank回了短信,他说:我没打电话,在口袋里不小心碰到了,不好意思。
我把吉他放在沙发上了,漆浩对我说:“你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要跟你说话。”
Frank并没有立即回我。
电影正播到“树”的洞房,也在播哥哥死去时的惨像,刺目的红色,冰冷的深冬。
“对。”
“可能吧。”
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被人这么盯着看,猛然变得有点腼腆了,于是我坐了起来,说:“不躺了,外卖马上来。”
漆浩问电影怎么样。
问,“你喜欢什么片啊?”
听筒那头没人说话,只听得到细碎的人声,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杂音,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问:“打电话为什么不说话?”
“韩杰我好像见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韩杰,”我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看漆浩摆弄电视,我说,“以前我妈想投资电影,就试图融入电影圈,还和他们吃饭什么的,但后来就放弃了。”
哦,好吧,我说。
这个话题就到这儿了,外卖还有七百多米的距离,漆浩找好了电影,但没打开,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一边看他的手机,一边和我聊天,我又躺了下去,想一想,脚冲着别人太不礼貌,就把腿缩起来了。
“什么歌?自己写的歌?”
“左阿姨为什么不投资电影了?”
我坚定地点头,回答:“但我也和他们不熟,和那些大人都不太熟。”
不防别人,只防我自己。
我坚信,没谁能凭空写出深入人心的歌,我把太深刻复杂的情感倾注,再度过几乎是折磨的思考,写下的歌词放在厕所的抽屉里,算是藏起来。
没想到,外卖距离我二百米的时候,Frank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实在想不通这么晚有什么事儿,就拒接了,等拿了外卖,Frank的电话再次打来。
最终,选了《Hello!树先生》,漆浩说:“韩杰导演的。”
“恐怖片,文艺片……都挺好的。”
拿上了我的吉他,出去之后,漆浩已经喝得懒懒散散,他坐在地毯上看向我,问:“你要弹吉他吗?”
红酒啤酒都开了,我咬着烤肠等待电影开始,三十几分钟之后,漆浩忽然提醒我:“你手机亮了。”
我说:“我要唱歌,但得酝酿一下,待会儿再唱。”
“没事,腿放直啊。”漆浩放下手机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