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真是……”想来，他也或多或少知道我和Ethan以前的事，他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他真正想说什么。
“这不是共进退，这是逃避，只有我自己知道，乐队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以为Ethan不会轻易提起的，但他不加掩饰地倾诉了所有，“她就是个小孩儿，我知道的时候心情特别复杂，是我没带她走正道，都是我的错。”
我真是……
正是月初，所以月亮只是一条不粗的弧线，我们踩着路边的野草，许久了，Ethan才开口说话。
Ethan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我，看起来真的不太高兴，他把披着的衣服穿好，拉链拉起来了，才说：“那就别在这儿了，里面还有值班的老师睡觉呢，走吧，另外找个地方。”
真是纠结，真是木讷，真是懊悔，真是犯傻。
晴天，所以星星很多很漂亮，我十一点多去学校门口给Ethan打电话，他披着厚外套急匆匆地跑出来，拎着一串沉甸甸的钥匙，打开学校的大铁门，皱起眉头看向我。
没有打探，我自己倒是做了很多内心活动，我在网上帮Ethan订了一个蛋糕，让司机偷偷放在了后备箱里。
我真庆幸这是个晴天，也庆幸天气不那么冷的，山里的夜晚无比凉爽。
我说：“对了，刚刚忘了问，漆浩他……什么样了？还好不好？”
“我本来都睡着了，今天一直在赶路，好累。”
给Ethan买了一杯他想喝的奶茶，还去吃当地很有名的烤肉，Ethan的眼睛一直红着，笑的时候也很红，他告诉我：“真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情况下，因为这种原因和你在这儿吃饭。”
“你好烦人啊，干嘛催我。”Ethan有点委屈地说话，但声音很小，大概是担心声音大会被误会真的生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你完全可以脱离了乐队继续发展，你却选择了共进退。”
同行的人问：“给谁买的蛋糕啊？”
我催促他：“那就走快点，马上要零点了，吃了蛋糕回去补觉。”
说着说着，Ethan就轻笑出声了，我拿起金属夹，把炭火上的肉翻了个面，看到Ethan举起瓶子喝了两口啤酒。
于是，Ethan锁好了大门，我走在后面，他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我们一直走到了整座村子的边缘，这里没有霓虹灯和夜生活，十一点多已经很晚了。
“我几个月没提起过这些了，今天是第一次说出来，”Ethan呼出一口气，说道，“感觉除了遗憾就是悔恨，再没别的了。”
蛋糕装在透明的盒子里，我特地没挑选复杂的款式，因此在山路颠簸之后还是挺完整的。
无论过了多久，Ethan都没丢掉他心里那一泓澄澈，总说出让人感到温暖的话，我拍拍他靠近我这边的肩膀，说：“你不应该责怪自己。”
说：“我警告你别搞有的没的啊，我会哭的，你别惹我。”
Ethan几乎哽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也被很多人怀疑了，因为我和菲子关系好，但没关系，这都没什么，我挺后悔的，如果我是个负责人的哥哥，她肯定不会这样。”
难以用语言形容这儿的景色，总之，是群山之上一整片墨蓝色的天幕，大大小小的星星密布、闪烁，像是被谁随意撒出去的。
我在想，Ethan是不是喜欢上漆浩了，但思考了很久之后还是没问得出口，这一切都和我没关系，更何况我都没正式见过漆浩，因此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再过九个个小时，就是Ethan二十三岁的生日了。
路上非常安静，只能听见虫子的叫声。
“就是过生日而已。”我说。
他带我去了村子尽头的老房子，那里已经没人住了，就在悬崖边上，放眼看去，有远处和更远处群山的影子。
Ethan握着手电筒，我捧着插了蜡烛的蛋糕，掐着时间点火，在零点零分的时候对他说“生日快乐”。
我说：“Ethan，他凌晨过生日，二十三岁了。”
不知道还要准备什么，买花的话有些暧昧，所以在城里路过花店时，我只看了两眼，再想想，其实买什么都挺不合适的。
“得恢复一段时间，但他老是惦记他的学生，我们聊了几十分钟，一直在聊学校的事情，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像以前一样，挺冷幽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