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司徒爵住进来之后,皇后寝殿的院子里就多了许多乌鸦,他不许人撵,因为那是他眼睛,他的耳朵,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除了晨阳,以及藏在暗处的死士。
雍熙笑得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想,日思夜想。”
司徒爵为何偏偏要这天运石,因为相传此石有增强功力的效果,碾磨成粉服下便可,所以,司徒爵提出这个要求,雍熙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这些不入耳的声音传回了皇宫,传到了雍熙的耳朵里,他雷霆震怒,把那些在宫里传谣的人都杀了个干净。
可是他不知道,伴随着天运石一道进入皇城的,早已经换成了司徒爵的死士。
边关将士还有百姓,还有跟随他进京那些精锐,这些是司徒爵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他每每夜里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遍地尸骸,无数双血淋淋的手伸向他,他几乎每晚都会从噩梦中醒来。
新帝不封后,将司徒爵藏在先皇后宫里的消息不胫而走,关于新帝的德行问题已经有了许多流言蜚语,而这些都是司徒爵借由乌鸦的嘴传递到死士那里,再由他们传遍了大街小巷。
“但说无妨。”雍熙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好像下一秒他就能拥着司徒爵入洞房似的, “第一件事,我要那衢州的镇城之宝天运石做聘礼。”衢州城乃三皇子之子藏身之地,借着找天运石的由头,司徒爵的人可以混迹其中将人偷偷接回来。
“好啊,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今日皇后宫中异常热闹,因为司徒爵的天运石来了,雍熙兑现了他的承诺,他也将问司徒爵讨要自己想了很久的东西。
雍熙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随你高兴吧,谁叫朕就爱死了你这个做派呢?”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有什么不能得到的呢?这个男人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他想着总有一日要得到他。
“你当真想跟我好?”司徒爵攥起雍熙的手,将人拉至面前。
所以,他懂得鸟语,训练了一批跟他一样的死士,借由这些乌鸦传递消息,即便身在囚笼,他依然可以掌控某些事情。
司徒爵曾经说过,旁人传递消息都是信鸽,太过惹眼,而无人在意的乌鸦却不同,越是被人轻视,才越安全。
雍熙微微一笑就,“朕叫人去给你准备。”雍熙立刻吩咐奴才去将这天运石按照司徒爵的要求处理。
那批死士,是他武侯府最后的保命符,就连晨阳都不知道,如今,他要用来赎罪,把该迎进来的人推上皇位,把该下地狱的人拉向地狱。
他从不给雍熙好脸色看,雍熙对他的渴望也只是点到即止,拔了牙齿的狼崽子,也总还是狼崽子,即便用那磨平了带着血的爪子,也还是会狠狠的挠上一爪子。
司徒爵攥紧了拳头一语不发,眼神冷漠又疏离,“我累了,你且先回去吧!”
雍熙抚摸着司徒爵的脸颊,笑弯了眉眼,“好,朕都依你,你这是要新妇回门吗?”雍熙说完止不住哈哈大笑,那笑声极其张狂。
司徒爵故作沉思,笑而不语,雍熙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
永远不立后?这话若是让那些姑娘们听了去,那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他是司徒爵啊,只会觉得荒唐。
司徒爵不以为意,“瞧它作甚,又不能立刻吃下去。”
人心一旦沾染了情欲,便不再那么刀枪不入了,比如雍熙,这个痴心妄想的人啊,注定要死在自己的贪婪上,司徒爵就是他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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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对司徒爵,他又换了一副面孔,“朕的皇后,朕来给你下聘礼了。”雍熙托着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便是天运石。
“不必!”司徒爵的语气极其冷淡,他不想在雍熙面前假装,因为他做不来,即便做了,雍熙也不信。
司徒爵勾起唇角轻轻一笑,雍熙看得魂都要被勾走了似的,这模样看得司徒爵心里直犯恶心,“既然你把我留在此处,说把我当皇后,那你可敢将我立为皇后啊?”
求富贵,可是他愧疚啊,武侯府终究是毁在了他的手上。
“累了,朕陪你休息可好?”雍熙伸手想要去解司徒爵的腰带,却被他扣住手腕。
“……”雍熙闻言脸都快变成青灰色了,他心里再喜欢这个人,也深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莫说司徒爵是男人,将一个男人立为皇后,他得被天下人唾弃死,更何况司徒爵眼下的情况并不明朗,若不是自己一味将他藏着疼着,他早已经死透了,可是司徒爵这样说,也就说明他松了口,雍熙当然不会说明的那样赤果果。
“第二件事,事后许我回一趟武侯府。”
“在朕的心里,你可不就是皇后嘛,如果你愿意,朕此生都可以不立后,你永远住在此处,朕可以给的,都愿意给你,如此可好?”
“好,第二件呢?”
“谢过陛下,”司徒爵接过锦盒,打开匆匆一瞥便放下了,雍熙皱着眉头,问,“如此稀罕的聘礼,为何不好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