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水烧开了要折腾十几分钟,其实程重安挺喜欢吃里面结块的小甜饼子,但他不说,他喜欢看宋清远有条不紊地凉了水拿搅拌棒给他冲。
程重安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赶紧给他保证:“我会赔你的。”
他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揭过,没想到过了一会程重安在厨房洗菜时突然说:“我不喜欢程重安这个名字。”
其实微波炉压根没坏,宋清远看着他这样子,心里不是滋味,立刻检讨自己做得太过,拿来医药箱仔仔细细给人涂了烫伤膏。
等他胡乱把插座拔掉,手指上已经出了小小的泡。
宋清远看了一眼灶台就明白了,直接走过去把水龙头拧到最凉,抓着他的手猛冲,声音听起来特别恨铁不成钢:“傻的是不是?这东西你也往微波炉里放?”
程重安几乎在全方位入侵宋清远的生活,屋子里逐渐有越来越多他的东西,小到牙刷内裤,大到衣服背包,都是潜移默化的,宋清远手机里第一位的联系人很快就变成了他,聊天记录每天增加好几页。
涓涓的清透水流从他指尖流下去,有那么几秒,程重安发现自己竟然对他那个Alpha爹有一点点心软。
作者有话说:
他说话时胸口微微震动,贴得近,程重安能感觉出来。
海鲜焗饭外面裹着一层锡箔纸,他一打开开关,整个微波炉突然火星直冒,狂闪电光。程重安吓了一跳,愣了好几秒之后下意识去按开关,结果被狠狠烫了一下。
晚上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宋清远想,那豆浆还是他买的,借花献佛也没这么方便。
他蹲下来,把温热的杯子放在他膝盖上,“我请你喝豆浆,你别生气了。”
程重安听得一愣。
宋清远不给他冲,他就自己泡了,腆着脸去书房找宋清远。
程重安诱导:“你该叫我什么?”
“不是!”
“那,”他继续逗他,“安安?”
安安:老婆!贴贴!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听。”宋清远利落地用刀把切得很均匀的小葱扫到案板右侧,“一重关卡一重安,你父母肯定希望你一生顺顺遂遂的,过关斩将,所向披靡。”
话音刚落,腰上忽然一紧。程重安蹦过来使劲儿搂着他,还拿脸在他背上蹭了蹭:“放过你了,就安安吧。”
还没说话,宋清远突然松开他的手,转身就出了厨房。
那天早上宋清远晾着程重安,没像往常一样给他冲他最喜欢喝的甜豆浆。那个牌子程重安特别喜欢,但泡起来挺麻烦,要先用温水再用热水,不然就结块。
安安,发音软和而亲昵,字在舌尖轻弹,比老公还好听。
算了,宋清远阖上眼笑了笑。
宋清远站在他身后,突然顿了顿,声音蓦地低沉下来:“你以为我是心疼微波炉?”
那是一个周日早上,程重安难得比他早起一次,饿得前胸贴后背,从冰箱里把前一天外卖吃剩的海鲜焗饭拿出来,准备放微波炉里热一热当早饭。
宋清远发现程重安特别喜欢肢体接触,像只小树懒一样,动不动就要黏在人身上。按心理学来说,这是某种儿童自我状态的表现,极度渴望被关爱。
当时宋清远正在用电脑,程重安走过去,一连串叫:“老婆,宋医生,清远哥,远哥……”
起初宋清远没理他,过了一会垂眼看看,Omega臊眉耷眼地趴在那儿等他搭理,捏着杯把的指尖红通通的,还没上药。
“到!”程重安自觉地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总叫我全名,像个老师。”
宋清远挤着洗手液笑:“那你肯定是我的患者。”
“原来你一直这么想我的?”程重安不满地撇撇嘴,眼珠滴溜一转,“那我以后叫你老婆好了。”
他讨厌与他那个垃圾Alpha爹有关的一切,包括他的姓。
宋医生:嗯,贴。
宋清远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好。”
宋清远唇角一勾:“重安?”
然后他就看见程重安像小狗一样举着手,脸上要哭不哭的表情:“我不是故意的……”
他总是赢不过程重安的。
他们从来没吵过架,宋清远天生的脾气好,从初识到现在整整两个月,哪怕程重安再怎么胡闹,也统共只对他冷过一次脸。
与此同时,宋清远正好从主卧走过来,微微蹙着眉在问:“什么东西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