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檀玄走到拱门下，停了一停，面前的楚月举起相机：“笑一笑吧，多好的日子，多好的天气啊。”
她们后面是孟饶，平时这么会开玩笑，关键时候却紧张得路都走不太好，不住理理头发，弄弄领子，他前面站着一个面庞丰满中年男子，板着脸在欣赏自家的儿子。
“他不是很想去。”檀玄替他回答。
“它会一直持续到最后的。”
脚下的红毯柔软，却也坚实。季丛抓紧了檀玄的手，渐渐的挺直背，抬起头，让自己坦然迎接。
这时候，孟饶走完了红毯，顿时解放，在那里松快地抖着肩膀，他看见旁边的季丛，兴冲冲跑过来：“嗨，你们刚才跑哪儿去了？走红毯了没？”
季丛干站着，觉得脸上直发热，红毯仿佛烫人似的，烫得脚下也迈不开步子。
而他们的背后，许愿墙的角落上，贴着两张紧贴在一起的心形便笺：
季丛正看着，楚月结束了工作，走到他身边来：“抱歉，有事耽搁了一会，现在才过来。”
“檀玄，你的师父特地托我代他来参加你的成人礼。”楚月微笑，“如果季丛同学愿意的话，我可以做一天你们的代理家长。”
孟饶一听，不干了：“走啊，现在人正好少呢，刚才排队排得可长!”
孟饶把他们领到红毯的入口，便大功告成，远远地跳开在一旁：“好嘞，两位走吧！”
“它会是真的。”
“我们俩又没有家长，没什么意义。”季丛说。
“我们会在一起。一直。”
季丛惊讶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师……你……”
他们转身，就看见梧桐道中间红毯上的人们。沈映正和她的朋友们走过，虽有点不好意思，但神情是实在的喜悦。老沈就在拱门前替她们拍照，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原地，楚月则笑眯眯地拿出相机，开始调整机位。
他看见不远处的路边，季岳和父母站在一起，脸色复杂地看向这边。失望，嫉妒，还是漠然？
他不等季丛和檀玄回答，拖着两人就往路中央走去。季丛左看看右看看，想说些什么，又什么也没说，他示意檀玄赶紧说句话，但后者只乖乖被孟饶拉着往前走，沉默是金。
“他们还没有。”楚月说。
季丛被牵着，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浑身像烧糊涂了，他偷偷看向旁边的檀玄，伸出食指勾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季丛放松面部，尽量做出一个放松的笑容。他感到檀玄的手微微用力，看来也是紧张了吧。
未来还很长，走着瞧吧。
“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我觉得，可能是我终于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很陌生，简直像是假的。”
还有——
“嗯。”
这下是箭在弦上，逃也来不及了。
“你们不去走吗？”
檀玄震了震：“怎么了？”
季丛和檀玄向她问好：“楚老师好。”
“咔嚓”一声，楚月按下快门，笑着走上来。
金灿灿的阳光下，同样金色的梧桐叶在风中落下，极为缓慢地悬浮，摇摆。好几片降落在季丛头上，像是祝福。
“我刚刚是不是和你说，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是吗？这样重要的日子，总归该来试一试才好。”
“要是时间过得再慢一点，就好了。”
季丛不想去在意。
檀玄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这两张纸会被人发现吗？亦或是被其他便笺掩埋起来？无论会怎样，就让它们这样存在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