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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到许愿墙前,上面已经贴了不少心形便笺,比如什么:

    “笨蛋,笨蛋!”

    但此时,季丛才确证了,自己要的其实不多,自己的心也只装得下很小的东西。

    他们的脸庞还过分年轻,或多或少露出惶恐与茫然的神情,他们还没有充分享受少年的美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接受成年的来临,他们甚至还只是孩子。

    虽然前面抱怨了一大通,可事到临头,季丛还是别扭道:“写。”

    梧桐道上进行了布置,正中的位置铺了长长的红毯,红毯末尾有一个拱门,上面镂刻着花朵与锦鲤等图案,这显然是供学生从下面走过,取“鲤鱼跃龙门”的寓意,作为成人的一个具体仪式。

    “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以前你老是问我,我不都说了?无非就那些。”

    “没有。”

    “把字好好写端正!”

    曾经,他说要赢过季岳,赢过所有他讨厌的人。

    季丛一愣:“你自己的心愿干嘛写我。”

    “努力前进到年级前三十!”

    “我让给你。”檀玄说,“这样,你就可以有两个心愿。”

    学生们齐齐站着,就像一棵棵正青春的树木,他们齐读的声音通过礼堂四面的墙壁回响,反射,扩大,变得遥远而坚实,其中有着令人深深为之感动的力量。

    “这也是我的心愿。”檀玄被他骂,反倒笑了笑。



    檀玄明白了,拿起笔写起来,写完后,贴到墙上,只见上面写着——

    誓词宣读结束,学生离场,纷纷跑向在外面等待的家长。

    他看见梧桐道旁边还有一个许愿墙,当机立断拉着檀玄走过去,一边走,嘴里还在抱怨:

    的确如季丛所说,他和檀玄一起面对许愿的场景,其实不止这一次,而季丛被问及心愿,也不只这一次。但真正放下芥蒂,毫无防备的时刻,严格意义上,这还是头一次。

    曾经,他说要得到第一名,把其他人都抛在后面。

    他拿起笔,在便签纸上写下短短几个字,想了想,又补了两笔,然后让檀玄背对过去,随即把便笺飞快地往墙上“啪”的一贴,便拉着檀玄赶紧走了。直到走远了,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对话:

    “考上X大!”

    虽然有点太老套了,不过在场的学生和家长似乎都很吃这一套,已经排起长长的队来。

    “学校每次都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肉麻。就是浪费时间。”

    “……我将告别童年与少年的幻梦,褪去幼稚,摆脱无知。在十八岁的这一天,在人生过去的终点与未来的起点上站起,迈入成年的门槛,担起成年的责任,走上成年的道路。燃烧,奋斗,前进,永远不退缩,永远不低头。”

    但是,时光的裂口就从这天铸下,推着他们往前,被迫他们成长,成熟。

    “要去吗?”檀玄说。

    “没有。”

    “可以用普通话快速读完绕口令!”

    正经的和不正经的掺杂在一起,乱糟糟的。

    “写吗?”檀玄征求意见。

    “不去。”季丛十分嫌弃,干脆拒绝。

    “嗯。”

    “你是笨蛋吗,那你自己怎么办?”

    “你没偷看吧?”

    曾经,他说要把世界都踩在脚下。

    “想好写什么了吗?”

    静尘的那棵树上,不是还挂着他空白的红绸带吗?那似乎象征着他无限的野心。

    “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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