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冲了过去，手里莫名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开了刃的刀锋泛着寒光，映在她惊恐又憎恨的瞳孔。
“你是……顾不修吧？”
“好想……看星星……”
她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萧然然。
噗！
一刀，两刀，三刀……
“这不是小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肚量，我恨你。”
“是她！真的是她！真的是顾不修！”
刘艺挤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够到她的手，可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句话，刘艺又转身朝着人群拱手作揖。
“好吗？”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如果真的好，我为什么从没说过喜欢你，或者想你？”
她举着空荡荡的手，袖口被腥色浸透，沉甸甸地坠着她的手腕。
“你先洗把脸，我去点餐，等会儿在屋里吃。”
“可这些日子我们明明那么……好。”
这一定是个梦，刘艺连坐轮椅都困难，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在人群中挤？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扎了萧然然多少刀，她只知道压抑了多年的怨恨痛苦折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萧然然已经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星尘般消散。
她被动接受着一切，像个上了发条的机械人。
她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拼命往里挤的娇小身影。
“不！！！”
那人拼命扒着萧然然的胳膊，拼命蹬踹着挣扎着，他比萧然然高大，被掐着脖子根本站不起来，脚踹得身后的床腿当当作响。
刘艺？居然是刘艺？
“我以为你要说不恨，就像小说里那样，不爱也不恨，这好像才是最残忍的。”
可哪怕是梦，她还是情不自禁走向来自己的青梅。
人群终于散了，个别脸皮厚的还尾随着她和刘艺，不过也不要紧，挡不住她们离开的路。
【唔！哦！！】
不……不可以……
“什、什么？”
“不修！我在这儿！不好意思让一让，我是不修的朋友，你们别这么挤着她，她是来散心的，不是来找麻烦的，你们就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
萧然然仰头靠着衣柜，头撞了两下衣柜门，吃吃笑出了声。
“你说呢？”
刘艺招了出租车，带着她回了酒店，推着她进了洗手间。
萧然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垂死挣扎的刘建辉，一字一句道：“当初留着他是为了威胁你，可事实证明，就算是路边的一个陌生人都能让你受到威胁，我何必还要留着他膈应自己？”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又消瘦，眉心若隐若现着
一直挺直腰杆的她瞬间踉跄了下，后腰撞在了桌沿。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
这一刀狠狠扎在了萧然然颈窝。
“挺好的，至少你还恨我。”
旁边，腆着啤酒肚的男人探头探脑朝她张望，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萧然然疲惫地耷拉着脑袋，眼帘半合，目光已经涣散，她似乎笑了下，咳出一口血，声音有些飘渺。
萧然然突然抬指按在了她的眉心，她眼前一黑，下一秒，寒风扑面，滚滚江水拍打在脚边，她站在了熟悉又陌生的海城江畔，远处寒星明灭，两岸江火点点，像极了游船的那一天。
“我叔呢？！你把我叔弄哪儿了？！！”
“那你恨我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累了，让开路让我们走吧，行吗？谢谢谢谢。”
血瞬间涌了出来，萧然然咳嗽了一声，鼻腔喷出血沫。
她怔愣地望着血泊中的萧然然，不明白萧然然为什么一下也没躲？她突然想起刘建辉，可屋里哪里还有刘建辉的影子？
顾不修微微睁大眼，那人是……刘建辉！
“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咱们就别堵着她了，让她喘口气吧，她可太难了。”
这一声，不仅招来了他的女朋友，还招来了附近的游客，眨眼间她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手机对准了她，有人求她合照，有人找她要签名，还有人请求给一个拥抱。
她揪住萧然然的衣领，目眦俱裂地摇晃着。
男人瞬间激动地冲身后的女朋友招手。
萧然然脸色越发苍白的近乎透明，她垂下长睫，淡粉的唇似乎自嘲地勾了勾，再抬起的眼眸像是泡在泉水中，莹润又凄凉。
萧然然突然眸光一凌！虚手一抓，一道虚无的人影便凭空出现，掐在了她的手中，先是飘渺如烟看不清五官，眨眼便成凝实清晰！
有人在人群外拼命点脚冲她招手，熟悉的声音几乎被人潮淹没。
“是啊是啊，别为了一己之私就堵着人家，想看上直播间看去，她不是说了，下个月一号就会恢复直播。”
有人舍不得离开，有人却主动让开并督促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