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什么。”
林泊川下意识捂了把后颈。
“……”
而林泊川一个后仰，踉跄两步，直接摔倒在床边，按倒了放在床头边的垃圾桶。
被林泊川抽冷气的声音惊醒，臧白被烫了一样缩回手，然后转身从这房间跑了出去。
说着他两步上前，弯腰拿垃圾桶，却被林泊川拦住手：“就是垃圾，还能有什么。走吧，我们出去聊，我有事告诉你。”
“放开我。”
臧白咬了咬牙。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回到茶城，才有勇气敲开这扇门。他不想生气吵闹，也不想痛哭流涕，他希望自己能够和气体面地结束这一切，因为这将是他和林泊川留在彼此心里最深刻的模样。
“我不走，你还在流血，我找药箱给你换纱布。”臧白垂着头，都说了不要哭，但眼泪还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滴落到地板上。
“……”
“……真的好想你，92天，太煎熬了，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你分开这么久了……”
臧白正觉得所有地方都不对劲，就见林泊川把垃圾桶一脚踢到了桌子下面，并不经意地侧身挡住。
“……轻点，痛……”
他不由分说扒开林泊川后颈的衣领，那里正贴了一大张纱布，因为刚刚的“打斗”，已经被血染透了，渗到外面的深蓝色毛衣，湿了一片。
但林泊川突然这样，让他莫名气恼。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桶里是什么？”
“垃圾桶里有什么？”
“……太想了，想得受不了……睿睿，你有想我吗？”那贴在他皮肤上的声音嗡嗡的，黏黏的。
“没有就让我看。”
“……不让，你刚刚都不让我抱……”
臧白有点懵，他有使这么大劲儿吗？
“叫你放开我，听不懂吗。”他真的生气了，双手按住林泊川的肩，使劲一推，终于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热烘烘的潮湿气息就在耳边：“臧白，我很想你……”
“不要走……”
“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儿？”
林泊川靠在卧室的门框上，他真的太痛了，痛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光两条腿，浑身都在发软。
他突然有点发愣，张开手掌，上面也有被抹蹭开的棕色印记，手指搓了搓，黏黏的。
“林泊川，你……”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儿、熟悉的喃喃情话，臧白却不由得鼻子一酸。
身后的人久久不语，林泊川这扒着脖子回不了头，只好垂着头跟臧白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我做了后颈腺摘除手术……”
臧白趁这时机翻倒垃圾桶，沾血的纱布和绷带撒了一地。
“我真的没事，我们去客厅聊吧。房间没开窗，有点闷。”
两人沉默地纠缠在一起，一个非要去看垃圾桶，一个非不让。扭动推搡中，林泊川突然闷哼半声，臧白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哪儿，弄了一手湿润。他下意识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一下，刚想问哪儿来的水，米色的毛衣立马出现了一道脏兮兮的浅棕色。
臧白惊诧不已。林泊川竟然把垃圾桶放进了卧室，还徒手去抓垃圾，最后用这只抓了垃圾的手扶了床。
“药箱在我卧室。”
“没有，我没事。”
眼看他靠着门框往下滑，马上就要缩到地上，臧白又赶忙折回来扶起他。真的瘦了很多，以前要使上浑身的力气才能把他撑起来，现在却不需要这么费劲了。
随着他的话，那双抓在他肩上的手颤抖着不断用力，直到指尖的血色褪尽，掐进肉里。
臧白站得挺直，林泊川弓着
这动作可吓坏了林泊川，他顾不上后颈的剧痛，也踉跄跟上去：“臧白，你去哪里？你别走好吗，算我求你了……不要再走了……”
力量带动肌肉移动，牵扯到了伤口的位置，刚刚纠缠的时候已经被臧白抓了一把，现在更是痛得林泊川脸色发白。
臧白推林泊川的肩膀，他不知道这算什么。这么久了，想他不能来找他，不能和他打个电话？这种时候说这个话，未免太可笑。是打算最后把离婚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再继续做个毫无过错的完美男人吗？
“放开我。”
臧白上前去扶，林泊川却没有借他的手起身，而是趴着把撒出来的垃圾抓进垃圾桶里，自己扶着床边站起来了。
臧白盯着那鲜血染透的纱布，像是被谁往喉咙里塞了一颗仙人球，堵得他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每一次呼吸都带起刺剌剌的痛，仿佛一张嘴，也能吐出一口血来。
“先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我不去哪里，我找药箱。”
“……不放，”林泊川就这么抱着，摇摇晃晃把人往自己房间里拖，“让我抱一会儿……我真的好想你啊……”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