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含章泄愤未果，轻咳两声。
但长年厮混于深宫的那份敏锐嗅觉，却让这些最擅长捕风捉影的宦官迅速抓住要点。
难道燕王、怀王、宁王，都会是？
若无意外，若不夭折。
白含章低声笑骂一句，他左右环顾，挥手让那群跟着的内侍宦官转过身去。
群臣有私，本宫无私，这一句话无异于惊雷落地。
他极少见到太子殿下，如此明显欣赏某个英杰奇才。
不敢说完全能够猜透这位景朝储君，但也揣摩得出两三成。
这位刚刚获封千户，御赐蟒纹，声势无两的纪九郎。
等到照做之后，便就不顾太子的威仪，抬脚踹向张口就来的纪渊。
换成朝堂上的任意一位，他们都不会躲开。”
作为内侍的陈规，与几个提着暖炉、打着大伞的小太监。
才能从一朝，一代，蕴育五位真龙？！”
“你还好意思自称人臣？哪里有丝毫的上下尊卑之心？
天地以不自生而得长久，圣人以至公无私得大道。
两人如此亲近，如此和睦，可见圣卷之隆。
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之位，黑龙台的督主，都是唾手可得。”
王中道更被丢进飞熊卫军，几次险死还生，身受重伤，经受血火淬炼。
“纪九郎，你怎么不说话？”
风声呼啸，寒气汹涌，吞没两人的言谈。
狗急了会跳墙
“殿下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陈规低眉顺眼，双手笼在袖中，心中思潮起伏。
他一手扶住腰间的玉带，一手负在身后，脚步从容行于雪中。
他这身白蟒飞鱼服，可不能沾上半点的污泥，否则难洗。
“殿下，君子动口不动手，这要给宫人看到，有失体面。
陈规从入宫之始，就被调到太子白含章的身边，负责照顾饮食起居。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感慨于那道【群龙舞首】命格，果然没有错谬。
白含章坦言自己没有私欲之心，以此统率群臣，治理皇朝，这是实话。
再说了，堂堂一朝储君、四境高手，偷袭人臣。
丝丝缕缕的冷气飘荡，还未近身就被驱散开来。
使他身着单衣，也感受不到半点寒意。
以后恐怕就是深受东宫看重的大红人，与姜赢武、王中道那两位天之骄子地位等同。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太子殿下和纪千户究竟谈了什么。
因为他想要的，并非一世之名，而是……万世之功。”
“拍马屁时的纪九郎，远比不懂规矩的纪九郎，更加面目可憎！”
倘若传出去，也太不像话了。”
辽阔高远的皇宫下，蟠龙袍与白蟒衣，并肩立足于那片白茫茫的雪地。
相隔百步左右，遥遥跟在后头。
纪渊故作沉吟，装模作样回答道。
“道有阴阳，人心亦如此。
彷佛大团鹅毛，落在纪渊的肩头，倏地融化殆尽。
这得多大的气运，多厚的气数？
白含章的心气之高，果真远胜于几位藩王。
他们长年扎根边关，气候已成，你要撼动他们的根基，并不容易。
“感觉，殿下对待纪九郎，似乎有些不一样。”
即便是姜赢武那样上应天星的超拔之辈，照样送到真武山砥砺锋芒，磨掉盛气。
冷风一卷，棉絮似的飘雪洋洋洒洒。
呜呜，呜呜呜！
掸了掸蟠龙袍，重新恢复庄重的储君气度。
“都说五龙同朝，圣人是真龙，太子也是真龙。
纪渊低头思忖，精神冥冥，好像隐约触及到这位储君的深沉心思。
白含章仰头望天，凝练真罡的雄厚血气。
不仅是太子殿下表明心迹，也代表着对方藏于胸中的大宏愿。
臣在反复琢磨其中的意味，时刻用来自勉。”
纪渊反应也快，身子微微一晃，连忙闪开这一脚。
寒风之中，君臣相对。
“东宫有辽东四位武侯、八大骁将的密档，之后也记得带上。
“再给上十年、二十年的时间积累突破，